寺廟裡的日子其實不全然是清修。
寺廟裡的僧尼們,看上去慈悲為懷,但人吃五穀雜糧,怎麼可能完全跳脫於塵世之外,尤其女尼們,出家為修佛法的少,不捨紅塵的多。
所以住在這兒,明姝沒有半點覺得清苦。反而因為沒有了一灘糟心事,過得比在刺史府的時候還要自在的多。
女尼們送來了外面最新的胭脂水粉。這些東西明姝只是用的少,慕容叡和她住在一塊的時候,她沒少裝扮。
不管男子還是女子,在喜歡的人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情,這個是天性,不容易改,也很難改掉。
明姝和侍女們說了一會話,說的累了,就靠在那兒,讓人把自己的妝奩盒拿出來,拿出裡頭的小盒小罐仔細把玩。
貴婦們的東西都很精緻,別提那些頭飾首飾,就連裝胭脂水粉的這些小盒子也是很漂亮。她開啟了一盒,指尖在胭脂膏上輕輕按了一下看成色。突然外面有人進來,是劉氏身邊的於氏。
她來的緊急,而且連讓人稟告都直接省略了,直接衝進來。
明姝把手邊的東西放到一邊,“於媼過來可是有事?”
於氏彎腰,“還請娘子馬上回去!”
於氏沒有說明前因後果,直接讓明姝先回去。東西等過兩天再來收拾。
明姝看出事態有變,也不作聲,直接令人準備馬車,趕在城中夜禁開始之前返回了刺史府。
才一下車,她就察覺到事態不同尋常。
刺史府內氣氛凝重,她先去看劉氏,劉氏卻已經紅腫了雙眼,帶著她往慕容淵那兒去。
慕容淵的臥房明姝從沒來過一次,新婦哪裡好進家公的屋子,她把人送到內室,自己站在屏風外面。
屋子裡頭一股濃厚的藥味,大夫還在屏風裡頭。偶爾可聽見大夫要藥童抵刀藥的聲音。
明姝心提起來,門吱呀一聲開了,慕容叡大步走進來,他衣裳還沒換,帶著渾身的血和汗。
明姝見慕容叡這麼一聲,嚇得險些叫出聲。她走上去,輕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她看到他的衣襟和袍服下襬上,全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慕容叡嘴唇動了下,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口那兒又是輕輕的響動兩下,慕容陟走了進來。慕容陟看慕容叡和明姝站得那麼近,面色頓時青紫。他走過來,對明姝伸出手。明姝遲疑了下,扶住他。
“和我進去看看。”慕容陟冷聲道。
屏風內,大夫正在給慕容淵把箭給□□。劉氏看的心驚肉跳,最後不忍再看,轉身出去,迎面碰上要進來的慕容陟。
見到兒子,劉氏兩腿一軟,幸好明姝眼疾手快,一把攙住她,才沒叫她兩腿直接跪在地上。
“到外面去吧,現在阿爺這裡不方便。”慕容叡趕來道。
說完,他叫來兩個侍女,一左一右攙扶起劉氏往前面的廳堂裡走。
到了廳堂,劉氏哭了好幾次。不管兒子們怎麼勸說,都止不住眼淚。
最後哭的精疲力竭,才趴在那兒抽噎。
“好端端的,怎麼一回來就成這樣了。”劉氏捂住胸口。
慕容陟抬頭看向慕容叡,神情似笑非笑,“二郎,你總該和我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他說著,皺眉看了看慕容淵那邊,到了現在,大夫還是沒有出來,“阿爺就帶了你,去哪裡,做甚麼,我和阿孃都是一概不知。現在阿爺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總要和我們說清楚,這一路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吧?”
話語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有那麼些意有所指。
慕容叡從事發到現在,衣物沒換,甚至臉都沒有沒有擦,他的臉上還留有血跡。
慕容叡聽到慕容陟的話,他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