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不信這個,但是現在家裡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前途不明,心中空空落落,不禁就想要找個東西來尋求慰藉。
這家裡,幾乎已經沒有人能做她的支柱了,明姝就也念佛。
處在戰事裡,誰也別想置身事外,就算是平城,也陸陸續續進來了不少逃難的難民,明姝請了劉氏的意思,在街上擺了個粥棚,接濟這些難民。
明姝坐在馬車裡看那些難民,在蕭蕭寒風中,裹著破爛襖子,袖著雙手等發粥。有些是一家老小逃出來的。大人們吃飽了,才分下來點給自己孩子。
“五娘子,別看了!”銀杏坐在一邊看到外面的慘狀,哎了一聲,拉住明姝,把車廉放下來,“五娘子出來走走是好事,但看那些人,除了叫自個心情變得更壞之外,還有別的麼?”
“他在外面,會不會也這樣?”明姝突然開口。
銀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五娘子也太小看二郎君了吧?二郎君那個性子,誰敢對他不敬,恐怕那人就被二郎君給挑了。而且二郎君那麼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五娘子會覺得他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明姝還是有自己的顧慮,“你看家裡那位,不就是……”
沙場之上,變化無常。能不能活命,不是看自己的本事,而是看運氣。
運氣好也就罷了,若是運氣不好……
明姝心頭打了個冷戰,她忍不住伸手抱住自己。
“五娘子不要嚇自己了,回去吧。”銀杏在後面勸。
外面的天太冷了,冷的讓人都有些受不了。明姝在銀杏半哄半勸下,把打起來的車廉放下。
才一回家,就有人來請,“大郎君讓娘子過去。”
慕容陟見到她,滿臉陰沉,“這幾日天天往外面去,幹甚麼了?”
話語裡的質問聽得叫人很不舒服,“去外面的粥棚那兒看了看。”明姝回答道,她嘆了口氣,“好多人啊。”
她這話叫慕容陟面色好看了些,“天冷,就不要跑出去了。粥棚那兒人多,甚麼人都有,去了我和阿孃都不放心。”
明姝點點頭。
慕容陟當她心頭不順,畢竟夫妻同房,變成了純躺著睡覺,換在誰的身上都不舒服。他伸手過去,搭在她的肩膀上,“等我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明姝聽到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低頭下來,點了點頭。她姿態柔順,低頭的時候,都姿態甚美。慕容陟忍不住伸手環住她的肩,貼著她的耳朵說些笑話逗她開心。
正說著,門被敲開,外面的人滿臉欣喜,“大郎君,郎主有書信來了!”
這下慕容陟也顧不上和嬌妻說話,大步而出。
一家子都集聚在堂屋裡,慕容陟當著母親和明姝的面,把送來的書信上的封泥拆開,上面是慕容淵的筆跡。
他上上下下看完,目光略有些凝重。劉氏見狀忍不住問書信上到底寫了什麼。
慕容陟答道,“阿爺說現在戰事並不是很順利,讓我們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是逃跑嗎?
劉氏想不明白。
慕容家世世代代居住在代郡,代郡現在打的遍地開花,若是要逃,回老家是肯定不行了。只能往南邊去,可是到南邊,又該往哪兒去呢。
“阿爺說,他找到二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