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的,完全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慕容淵長嘆,他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兩個兒子,一個成了瘸子, 另外一個流落在外,下落不明。
他看向面前站著的軍醫,還是不死心,“當真沒有半點辦法可想了?”
軍醫見識過的人多了,聽慕容淵這麼問,“老朽不才,對大公子的病症束手無策。不過這天下能人奇士也多,說不定就有人能治大公子的病。”
話已至此,哪裡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
軍醫表示束手無策,恐怕是真的沒救了。慕容淵頹唐坐在床上,滿臉的恍惚。他到底心力驚人,恍惚了那麼一會,又立刻從自己的思緒中拔出來,親自送軍醫出來。
送到門外,正好見到劉氏和明姝的馬車。劉氏下車就看到軍醫和慕容淵兩個,急切過去,軍醫見到劉氏和明姝,只是抬手行禮,然後一言不發走出大門。
明姝見狀,心底明白了什麼,劉氏還追著慕容淵問慕容陟的情況。
慕容淵此刻已經有些心力交瘁,不欲再說,面對劉氏的追問,他只是淡淡道,“我多派些人,去把二郎尋回來。”
劉氏聽到這話,渾身一震,然後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明姝驚呼一聲,眼疾手快的兩手托住劉氏腋下,於氏也趕緊回身把她給抬起來。
幾個侍女七手八腳的抬起劉氏往屋子裡去。
明姝正要跟過去,被慕容淵叫住,慕容淵欲言又止,過了好半晌道,“好好照顧大郎。”
現在刺史府後院這塊亂成一團,前面少了一個慕容叡,也好不到哪裡去。慕容叡是慕容淵的左膀右臂,很多事都是他來處置,他不見了,許多人不知道問誰去討主意。
明姝看完了劉氏,又過來瞧慕容陟,慕容陟已經醒過來了,只是目光呆滯,誰叫也不應。
室內伺候的侍女們低垂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犯了錯,就會被主人當了出氣筒。
明姝走近了,看到慕容陟面如死灰,兩眼盯住上頭的承塵,一動也不動。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休養,原來清俊的模樣又回來了,只是現在那張臉上沒有半點神采,就算是俊美,也帶著一股沉沉的死氣。
明姝動了動唇,還是沒能說出話來。她坐在床邊陪著他坐了好會,都沒聽到慕容陟發出一聲。
過了一會,明姝打算避一避。男人不喜歡自己的憔悴失落被別人看見,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不行。
明姝才要站起來,慕容陟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伸手攥住她的腕子,他力氣很大,攥得她手腕生疼。明姝挨不住,低聲叫了一下。
“你別走,你別走。”慕容陟目光狂亂,一手緊緊桎梏住她,死活不叫她離開。
明姝忍住手腕上的痛楚,低聲哄他,“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她說著,身子跟著話慢慢坐了回來。
她坐回去,慕容陟的狂亂就漸漸平伏。
可是還沒等她歇口氣,慕容陟哭起來,明姝還是頭回見他哭,就算是被她救起的那一天,面對老兵,她也沒見他怎麼哭過。
銀杏極其有眼色,帶著屋子內的侍女退出屋外,把空間都留給他們。
慕容陟翻身起來,抱住她的腰,整個腦袋貼在她的肚子上,哭的像個孩子。
明姝有些手腳無措,她伸手輕輕按在他的腦袋上,柔聲勸慰。慕容陟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明姝都快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她乾脆閉了嘴,任由慕容陟哭泣。
過了好會,慕容陟哭聲轉低,沉沉的睡在了她的膝頭。
在外面的銀杏聽到屋子裡頭沒有動靜了,奓著膽子進來。見著慕容陟腦袋枕在明姝膝蓋上,她踮腳過來,“五娘子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