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僕過去看了一下,回來說是。慕容叡便讓家僕把慕容允給叫來。
慕容允來了只有,他從枕頭底下掏出個檀木盒子,讓慕容允給明姝送過去。
過了好一會,慕容允回來了。
“東西送出去了?”慕容叡看了他雙手問道。
“送了。一開始,外頭的那個丫頭還攔我來著。”慕容允腦袋高高揚起,滿臉的得意,“不過我說,要是阿嫂不舒服,我也該親自去看幾眼才能放心,阿嫂拿我沒辦法,就讓我進去了。”
“她哪裡是拿你沒辦法,她是心地好。”
“阿兄可不是瞧阿嫂心地好,不忍心拒絕我,所以才叫我去的麼?”
慕容叡被慕容允這句堵的啞口無言,慕容允搖頭晃腦,“我說是阿兄你叫我送來的,阿嫂臉色可難看了,阿兄這可不好,你對人家有企圖,還把人往死裡得罪,不好不好。”
這個年紀,毛都還沒長齊呢,學大人搖腦袋,慕容叡上去就往他腦袋上敲了好幾下,“你正的不學,從哪裡學的這些邪門歪道的,你要是我兒子,我非得吊起來抽一頓不可。”
慕容允抱住腦袋,叫了兩聲,卻絲毫不怕他。慕容叡說是堂兄,但自小就是在慕容士及手裡長大的,其實和親生兄長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腦袋一伸,“我要是阿兄的兒子,那才糟糕吧!”說完慕容允就對慕容叡擠眉弄眼,“阿兄連個女人都沒有呢,自個肚裡生兒子嗎?”
慕容允精乖,幾句話懟得慕容叡心肝肺都在疼。
要是和他繼續這麼扯下去,能被氣的睡不著,慕容叡沉下臉來,“她說甚麼了?”
慕容允滿臉乖巧,“阿兄說的誰?”
他目光乜見慕容叡沉下來的臉,馬上開口,“阿嫂沒說甚麼,不過看阿嫂的樣子,好像不是很想要。”
這是自然,要是她歡天喜地的收下,那他才懷疑是不是她了。
“阿兄也知道阿嫂現在不待見你,為甚麼……”
慕容叡笑了聲,“對敵之策,虛虛實實。疲敵擊之,無不勝。”
慕容允咦了聲,慕容叡伸手在他額頭上一彈,慕容允痛叫一聲,抱住額頭,滿臉委屈不解。慕容叡笑而不語。
明姝被迫收了慕容叡讓慕容允送來的東西,接到手裡就和燙手山芋一樣丟的遠遠的,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緊接著,她精神繃緊。
都已經叫人來送東西了,恐怕下一步就是有所行動。
她風聲鶴唳了十來天,結果慕容叡的一根頭髮絲都沒見著一根。還是新年那天夜裡,一家人聚齊到一塊,她才見到了慕容叡。
慕容叡從進來開始,不管她瞥他多少次,他總是和她錯開。
新年夜裡守歲,夜裡還有驅儺。
驅儺是漢人的習俗,鮮卑原來沒有。不過後來漢化改革,以洛陽為中心,整個北方除了六鎮之外,全都推行漢化。
子時的時候,方相氏開始驅儺,一家子人頂著凜冽的冬風在外頭呆了會,然後很快回到屋子裡頭。
明姝在代郡呆了有一會了,但還是不能適應這裡的氣候,披著狐裘,戴著風帽,渾身上下武裝到了牙齒,可還是凍得滿臉冰冷,好不容易等到方相氏走了。她跟在劉氏身後進屋子,腳凍僵了,行動不靈活,一時不慎踩著了地上結好還沒來得及剷除掉的冰,身形趔趄,後面的慕容叡扶住她。
“嫂嫂小心。”
明姝滿臉不自在,當著人面,也不好對他冷眼相待,道了謝,跟在劉氏身後。
屋子裡頭比外頭要暖和,炭火融融,手裡捧著的銅爐都起了些作用。她伺候劉氏坐下來,那邊慕容淵也和劉氏坐到一張坐床上。
“五娘也坐下吧。”慕容淵道。
明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