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語調輕鬆地說。
容屹不置可否:“工作而已,只是我的工作物件和別人的不太一樣。”
方清漪:“霍氏的工作應該夠你忙的,怎麼還有閒心思去義大利?”
容屹仰頭,送酒入喉。
動作間,他頸間喉結上下起伏,線條翻湧起性感的引誘韻味。
他嗓音似是摻了酒氣,微啞,醇厚,低沉,引人入勝。
“當時年少氣盛、太沖動,做了點兒不該做的事兒,大哥讓我滾出霍氏。”
“什麼事兒?”
房間裡蔓延著詭異的沉默。
容屹送過來的眼神也少見的帶有壓迫感。
方清漪擅長隱藏情緒,素面朝天的臉露出無辜的笑來:“不方便聊嗎?”
容屹:“嗯,不方便。”
話題到這裡差不多就可以結束了。
容屹手裡的一杯酒也已見底,他將酒杯擱置茶几上,微弓著腰身,猝不及防地,因為方清漪的一句話,時間彷彿就此凝滯住,他動彈不得。
“是因為毀了我的婚約、把容家趕出南城——這件事嗎?”
容屹猛地側頭。
視線裡,方清漪臉上掛著輕淺的笑,笑意很淡,語氣也很淡:“霍家早就洗白了,為了你還動用了以前的關係。霍以南還真是比你親哥還像親哥,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只是事成後,該有的懲罰還是得有。”
容屹不可能不經過霍以南的允許動用那些關係人脈。
霍以南可以助紂為虐,但也會在事情結束後,給予容屹相對應的懲罰。
“容裕和你說的嗎。”疑問句,肯定語氣。
方清漪:“誰和我說的重要嗎?容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屹垂眸靜靜地看著她,夜色無聲,他雙眼裡似藏了一整個暗夜,眼神尤為病態。有諸多情緒翻湧,可她讀不懂分毫,方清漪越看容屹,越心生怖感。
正這時,容屹起身,緩緩從沙發處走向床邊。
他彎下腰來,指尖似淬冰般冷,寸寸蔓延在她的臉畔。溫柔的力度,方清漪卻渾身掀起雞皮疙瘩。
“很難猜到原因嗎?”容屹嗓音低沉,熱氣撲灑在她唇邊,距離那麼近,近到彼此睫毛震顫貼合,他眼裡如一汪深潭,她無法躲閃,被吸納進去。
“以你的智商,應該很容易就猜到真相才對。”容屹戳破她的偽裝,“何必在這裡裝不知道呢?”
和聰明人交往,往往是件輕鬆的事。
然而現下,方清漪意識到,和太聰明的人交往,像是美人魚幻做人形後,看似光彩照人,實則每一步,都像是踩著玻璃渣,舉步維艱。
她漸漸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她嚥下喉管裡的澀感,穩定心神:“容屹,我以為我們很早就說清楚了——我們之間,不管做什麼都可以,除了談——愛。”
可以談性,但不能談愛。
這是他們早就定下來的。
沉默片刻,容屹冰涼的手指掐緊她的下巴。
他眼簾上下掀動,眼縫間洩露出些許的善意,他善心大方地將自己內心貪婪的一面告訴她:“可是方清漪,除了你愛我,其餘的我都不要。”
他鬆開手,撿起地上的行李箱,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她的房間。
走得乾乾淨淨,沒有半分留戀。
-
那天之後,容屹彷彿消失在方清漪的世界裡。
連帶著往日經常吐槽老闆的向葵,也鮮少提到容屹。
容屹又像是沒有消失。
因為向葵時常問方清漪——
“你最近怎麼沒出去住,該不會吵架了吧?”
“沒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