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把那個男人身邊的東西全都帶上了,他右手提著那把劍,修煉《補元經》的時候,主管們並沒有教他們使用任何術法,也沒有教他們用劍,但冰冷的鐵劍混雜著黏膩的血握在手裡,卻讓他安心了一些。
姜醒將男人的屍體和戰亂中的無陰派拋到腦後,跌跌撞撞地逃跑了。
他一直跑啊跑,幸好修煉《補元經》讓他的耐力增加了一些。姜醒在黑暗中逃跑著,荊棘抽打著他的雙腿,夜風切割著他的面板,恐懼折磨著他的精神,他懷裡抱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緊緊地捏著那把從屍體邊偷來的劍。他在驚慌和恐懼中逃跑著,被腳下的石頭絆倒,他栽倒在地,從山坡上摔了下去。
姜醒滾了好幾圈,他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在劇烈的疼痛中停了下來,溫熱的血在背後蔓延,卻是姜醒唯一能感受到的溫度。
他終於停下來了,身體陷在軟軟的泥土和淺草之中。
姜醒睜開眼睛,他聞到一股草木的清香,水流聲在耳邊經過,風也變得輕緩溫柔。姜醒抬頭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從山坡上滾下來,一直滾到了河邊。
他往回看去,無陰派早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四周安靜極了,月光流淌在河水之上,他看到有魚自在地遊動著,小草輕輕撫摸著他的腳踝。
姜醒呆呆地坐了一會,直到背部的疼痛將他喚醒,他伸手摸了摸背後,一片已經被風吹涼了的血,還有強烈的鈍痛感,應該是剛才滾下來的時候撞到了石頭之類的。
此時旁邊也沒有人能幫他看看,姜醒反而為此感到慶幸。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捧著河水先喝了幾口,又清洗掉身上的血跡。河水沖刷在傷口上,帶來輕微的刺痛感,姜醒反而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逃出來了嗎。
那麼接下來又去哪裡呢,姜醒還來不及考慮這個問題,他在包裹裡翻出一套衣物,穿在身上,靠著河邊的石頭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姜醒感覺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舔他。姜醒猛地睜開眼睛,手上的劍揚起向前一揮,隨著一聲動物的尖叫聲,姜醒坐起來,只看到一隻白絨絨的尾巴跑遠了。
他坐在原地,昨天一晚都沒有鬆開劍,此時手指已經僵硬了。姜醒再次回過頭,這裡看不到無陰派,也沒有其他人來過的蹤跡。
無陰派應該不會派人來抓他,畢竟魔族入侵了,他們自身難保,怎麼會再關注一個小小的鼎爐。儘管這樣想,姜醒心裡還是擔憂恐懼,他一時覺得那些主管長老高深莫測,說不定就會突然出現,聽說長老可是金丹期的大能,一時又用各種理由安慰自己,不安極了。
還是要離無陰派更遠一些才行。
姜醒把腦袋撞進河水之中,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趴在河邊,抬起頭,冰冷的河水順著黑色的長髮滴落下來,姜醒看著河水裡倒映的扭曲的面容,臉上有著濃濃的稚氣,眼睛很黑,眼裡殘留著驚懼。
他又想到那些可怕的魔族,自己也才是築基期剛剛入門,而且沒有任何功法傍身,長老卻是傳說中的金丹期,至於更上面的元嬰期,出竅期,對他來說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些魔族連長老都對付不了嗎……魔族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他不知道,他從未聽過關於魔族的事,似乎無陰派的弟子們對此非常忌諱,他們身為鼎爐也沒有資格知道更多的事。
姜醒已經決定要離無陰派更遠一些,他準備繼續往南邊走,無陰派在偏北的位置,上面是白玉十二樓的五微樓,姜醒見過無陰派掌門對五微樓使者卑躬屈膝的樣子。他把包裹開啟,將裡面的東西分門別類,收穫還挺多。
兩瓶止血散,一瓶回靈丹,幾顆闢穀丹,無陰派的令牌,幾枚低階靈石,一些他不認識的材料,以及幾張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