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門虛掩著。
虛掩的門,昭示著六叔在酒館裡面守業。
屋子周圍幾株老槐樹上散落了一地的槐花,花香飄散,滿酒館都是潤人鼻子的香味兒。
推門進去。
六叔還在酒棚子後院裡餵雞,正端著一碗去年秋收存下的老秕穀,嘴裡‘哆哆哆哆’的呼喚著籠子裡的雞出來吃糧食。
進了院子,劉伯拿著釣魚的傢伙回了自己屋子收拾,小雨提著魚簍子,牽著驢兒去後院找六叔。
魚簍子放在了後院茅簷底下的灶臺邊上,驢則是牽到了六叔餵雞邊上的槐樹上拴著。
李嬸不讓小雨在酒館門口的那株老槐樹上磨蹭泥巴,院子裡的其他幾株槐樹卻可以隨便折騰,拴驢自然不在話下。
六叔說過一次,門口腰粗的老槐樹是這院子裡幾株槐樹的祖宗,有感情的,磨蹭不得,所以拴馬系牛的活計都是院門邊上另一株槐樹的活計。
聽了六叔的話,小雨想起了在村裡享福的老頭子和師父,暗罵道:果然,老的還是隻適合享福,人如此,樹也躲不過這俗理。
......
酒棚子外面的大院裡,五張石桌立在其中。
石凳上落滿了槐樹花,只有最中間一張的石凳子是擦乾淨了的,桌上一桌菜品。
中間是一大陶盆水煮的老花椒紅悶魚,周圍鋪著幾碟花生米,三兩小炒時蔬,還有一罈子酒。
酒錢是劉伯給的,六叔家裡存的那一大缸子酒,劉伯給了九層的錢,所以平時候劉伯釣魚帶著的酒葫蘆裡的都是從家裡帶出去的。
今晚的酒錢也算是劉伯的,魚是不要錢,六叔下了體力,還有花生米和小菜都是免費的。
李嬸張羅著大家坐下,示意小雨不要拘謹。
來這裡兩個多月了,李嬸和六叔也高興又多了劉伯一人加進來。
酒館的星夜,很久沒有了這麼熱鬧過了。
六叔和李嬸臉上都掛著笑容,分了碗筷,示意大家動手吃喝。
一人坐了一邊,小雨聞得菜香,早已薅起筷子在魚盆裡翻肉吃。
李嬸則是幫劉伯和六叔倒了各倒了一碗酒,自己也倒了一碗,才坐下。
“你小子喝酒不?”李嬸盯了小雨一眼,笑著問道,雖說是問,手裡的酒罈子卻已經給小雨倒了一碗,“今天高興,喝一碗也不打緊。”
六叔看著小雨笑道:“你小子也二十年紀了吧,平日裡沒見你偷酒喝,可不要告訴叔你不會喝酒?”
小雨笑嘻嘻回道:“喝!自然會喝!”
四人在月下聞著槐花香,喝著酒,說笑著,倒像是一家人了。
小雨只喝了一碗酒,便沒有喝了,可以說,他並不喜歡喝酒。
六叔和劉伯喝了好幾碗,六叔酒勁兒上來,拉著劉伯敞開了話,拉著家常,一會兒說隔壁村張家牛被偷的趣事,一會兒又說起了老馬茶肆那說書先生的糗事兒,好不盡興。
劉伯不愛說話,只端著酒碗喝酒,聽六叔說得帶勁兒。
李嬸看大家吃的高興,自己喝了一會子酒,顧自回家去了,叮囑小雨不要貪杯,等他們吃完,記得收拾殘局,還要把他們扶回去睡覺。
小雨吃著盆子裡的魚,笑嘻嘻的應了。
劉伯和六叔又是一陣淳酒下肚,已經是夜深。
六叔趴在桌上睡著了,嘴裡還嘀咕著“喝,劉伯,喝......”
小雨吃飽了躺在石凳子上,看著天上月亮,不知道師父和老頭子是否也在看著天上的明月,也不知道鄰居家何小芳那姑娘是否嫁人了?小雨這次出門之前,可是聽何老爹說要給小芳找門親事的,只希望自己回去的時候,小芳沒有嫁人。
老頭子和師父說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