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見過這麼敗家的哥們,誰家殺的年豬不是分割成小塊,先留足了自家過年用的,其餘的都賣掉,好增加點家庭徑濟收入。
以往他也懶得說,總歸哥們的日子過得去,錢不錢的來年再賺唄。要說這做人可不就圖個痛快,可今年?
呵~
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這傢伙捐出去的那些東西最少是花了五六百塊錢,這敗家子這麼一折騰,好了。
這兩三年來好不容易攢下的積蓄又沒了。之前他硬是逼著哥們留下半頭豬,難道真是圖滿足口腹之慾?
錯了。
他大姐家的那個小叔子可是說了只要還是這豬肉質量,生豬都算一塊錢,他包了。聽聽……都翻倍了~
何況如今還是淨肉?!
關天佑見他伸手比了一個二,頓時雙眼一亮,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戲兒,他爹豈能不懂這些道道。
他馬大爺的好意歸好意,但絕對不能扯不清這筆債。他家借了多少斤豬肉,就還人家多少,不能混為一談。
而不想混為一談的話,那自家就必須咬死不賣。再說了,想賣出豬肉,也得瞅瞅過不過得了他妹妹那一關。
“今年真不行。我還想給我義爺爺捎些過去。”自然,齊家也是一定要的,但這話當著哥們的面不好說。
關天佑繼續說著,“我還得給省城的姨奶奶他們也捎些過去。一年裡他們老寄包裹過來,不行的。”
你還送人?
馬振中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兒。回頭你姥爺一到家,肯定殺豬,他們又會回禮,你還擔心你家沒豬肉走人情?
來來來~
你們倆個傻小子快跟我來~
我先跟你們倆人算一筆賬。兩百多斤豬肉乘以二是多少錢?別說你家壓根就沒有什麼野味存貨啊。
咱先不說前後院堆的那兩大堆積雪裡頭是啥,就是真沒了,你大爺我家還有豬肉。咱節省一些,都能趕上你家兩年的分紅可對?
關天佑莫名地想笑,他也樂出了聲。人與人可真不同,他那大伯二伯與老叔個個是恨不得啃他爹一口,而他馬大爺?
他馬大爺是恨不得貼補他爹一二。生死之交,大抵就是如此吧,不然換個人拿上半頭豬賺個差價,誰能怪他。
“不行。我爹說這裡一半是你的,還有一半就是親近的人家自用的。養一年的豬,就這點肉,不賣!”
馬振中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天佑腦袋上的帽子。你咋還跟你老子一個德性!還一半給我?老子能要?!
真要算起來,他家一年裡頭吃了哥們家多少的野味?他仨兒子一年裡頭在哥們家吃了多少頓飯?
還有孩子們的學習,還有每天一早的鍛鍊,還有挖採藥攢錢啥的,哪哪不是欠了哥們天大人情?
真要計算開來,那他豈不是都要算的一清二楚。可又如何算的清,從那天老三堅持不走,與他背對背對殺群狼起,他就發誓,這兄弟,他馬振中認了。
肉好了。
天也黑了。
關有壽沒去邀請太多的人過來吃殺豬菜,今日能來幫忙的十來個人已經是與他家來往比較頻繁的。
比如田勝利夫妻倆人;如趙傳元夫妻倆人;如前院馬振興他們幾對夫妻,更不用馬振中夫妻倆人。
東屋炕上就用兩張炕桌拼在了一起,上面擺滿了剛出鍋的幾道殺豬菜。碗碗都是分量大,沒少放肉。
外屋地也是如此。
葉秀荷死死拉住王大妮她們幾人,就近在八仙桌上擺了一桌。這麼晚了,她們女人不吃,幾個孩子們也不能餓著啊。
“吃,放開肚子吃,不夠了你們幾個自個到鍋裡打啊。你們也瞅見了,燒的真不是啥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