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裝不下去了,砸了砸嘴,“你大哥給我捎了瓶酒,你娘不讓喝,說得等過年。”
李鐵軍暢笑出聲,趴在他耳邊,“我搶了孩子三舅大半壇酒,咋地也有六七斤,藏在我屋裡呢。”
李老頭笑著直點頭,“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別小看了人,說不好啥時還得人家拉你一把。”
“爹,不會吧?”
李老頭瞥了眼老兒子,“日子還長著,你瞅著唄。”
要說三舅子自從分家後日子是越過越好,李鐵軍信,但要自己需要人家拉一把,他是絕對不信。
三舅子最多就是搬到省城,那又咋樣?無非是在火車站上班,自己一不缺錢,二不缺工作。
但他知道他爹,就連他大哥都一大把年紀的人,還不是遇上個啥為難的事跑回來找老爹商量?
不管老兒子如何央求,李老頭就是不說。他都快要一腳踏進棺材瓢子的人了,還能護住老兒子幾年?
凡事還得靠他自個去琢磨,要不然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他老兒子又不殘,他幹啥答應娶個鄉下姑娘?
還真以為娶個農村兒媳婦是方便他和老伴養老?開玩笑。
沒聽俗話都說“寧娶富家奴,不找貧家女。”這是為啥?還不是待過富貴人家的丫頭見識多了,眼界也高?
其他先不說,起碼老兒媳婦走出去不會畏畏縮縮的上不來臺面,更不會猶如潑婦似的出口就是髒話。
生在屯裡的關老四哪怕上了學,可不就連他大哥都比不上,關家大小子雖說一副奴才樣,但也懂見好就收。
還有關家二小子,再咋憨厚老實,到底跟真正鄉下漢子不同,大場面上也不會縮手縮腳,何曾不是見識多了。
最妙的就是關家三小子,當初上門相看的時候,一聲一個咳嗽,硬是壓得老關家大大小小規規矩矩。
這樣的小子豈會簡單?
果然,自家給多少彩禮,他是一分都塞給他妹子帶回夫家不說,甚至還補貼了一大筆嫁妝。
炕琴、對箱,就連一對子孫桶都是上好木料不說,四床被的分量更是一點都不差。
難道這小子不懂他自個都還沒成親,要扣一些起來?
這就是眼界不同。
見識多了,他壓根不在意。
這不,這小子一轉眼就拐到葉家姑娘。
這樣的人缺的就是機遇。
看來快了。
是不是快了,關有壽不知道。
但葉興旺又來信了。
催!
死命地催。
滿滿一張紙,他娘說的,他爹說的,他大哥說的,全是催他快上省城。
換成幾個月前,關有壽或許心裡還有些鬆動,就是不搬到省城,也該趁貓冬走親戚,但世事難料。
如今的他恨不得離省城遠些。
豈會自投羅網?
要是早知如此,連藏的那包東西,他都寧願不要,也不去胡家大院走一趟。隨母肖似七八分?
說笑話呢。
他的一對劍眉就沒讓他大姨夫失神?
不去!
死也不去!
倒是……
關有壽抱過閨女,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蛋。
“爹爹,咋啦?”
“別動,讓爹好好瞅瞅。”
關平安眨了眨一雙大眼睛,摸她眉毛幹啥呀?“爹爹,你也有啊,是不是我娘又說咱爺倆眉毛長一個樣啊?”
“酒窩不是就隨她啦,咋還愛吃醋呢?我閨女不止隨了我眉毛,眼睛也象爹,就是鼻樑也是。”
“當然,我是爹的親閨女呀。”
關有壽頓時暢笑出聲,狠狠地親了一口閨女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