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小柳筐,關平安走在毛毛道上,遇上個人就甜甜笑了笑,道了一聲好,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有了之前跟著她爹一塊上工的原因,如今她對馬六屯裡的村民已經八九不離十的都認識一遍。
至於剩下的那麼一小撮人,不是剛出生的奶娃娃,就是年邁到了在家休養的老人。
這一點,對於猶如過目不忘的她來說輕而易舉。
相同的,對於關老三的一對龍鳳胎,尤其是命大掉到山溝溝都留了一地血,聽說關老三他婆娘都哭天喊地了,居然如今又歡蹦亂跳的關平安,估計也早就成為“小名兒”,還真沒不認識的。
關平安從這些挑著擔子的叔叔伯伯口裡得知她爹今兒在東面修壟,還有些懵了。她此刻想起東面,可不就是老樹林的方向。
哎呀!
她挖的陷阱。
就是有肉的話,也都壞了!
“小妮子,找得到吧?”
“找得到,我前幾天跟我爹去了那塊地。”關平安朝挑水的大爺揮了揮小手,揹著小柳筐一顛一顛去往東面。
東面只是他們屯裡說習慣的一個區域。
其實就一個東面範圍忒大忒大,但戶外上工的村民特多,隨意找個人一問也能問到她爹位置。
第40章 送水
關平安邁著小腿,雄赳赳氣昂昂揹著她改稱的“神仙水”,終於在一片田地找到了她爹關有壽的身影。
這塊地方正是前幾天關有壽兄弟倆人犁地的旱地。
犁好了地,還得用鋤頭把地裡的土塊打碎,把一條條壟給修齊整了,修得筆直筆直的,然後才能開始下種子。
關平安到時,她爹關有壽正揮著七八斤重的鋤頭,弓著腰,在一條有上百米長度的地頭幹活。
她爹是個愛較真又不服輸的主,這不,相比起附近幾位修壟的叔叔伯伯來說,他幹得可真起勁,連寶貝閨女來了都沒察覺。
關平安吸了口氣,憋足了勁高喊一聲:“爹!”
正忙著手上活的關有壽一聽到閨女聲音,差點鋤頭鋤到腿上,幸虧幹了多年農活,有了經驗。
他驚訝地挺直腰轉身一瞧,頓時樂得開懷大笑——那小手合攏在嘴邊亮起小嗓子的小姑娘可不就是他家平安。
“咋過來啦?小心點待在那,爹馬上過去。”
關平安看了看對她如今的身高來說還算驚險萬分的一條條土壟,揮舞著小胳膊指了指地下,以示她等著。
在來的路上,越靠近這一條條的地壟,關平安越發想笑,她在葫蘆仙府算是白忙活了一場。
以前只聽說科舉難,還沒聽說當農夫也不是簡單活。除了靠天吃飯,沒點經驗誰知道哪一類得育苗哪一類直接下種。
枉她跟著師傅師孃走遍大江南北、塞外邊關,自視見識不凡,如今看來連略通皮毛都不算。
難怪師傅臨終之前非要通知那邊,非要自己答應回去不可,歸總到底是自身能力不夠,根本無法獨立存世。
唉……還是她師父看懂了她,看透了她。
“閨女,咋跑過來啦,有沒有摔倒?”
關平安舉起雙手在原地上轉了一個圈,“爹,你瞧,我厲害著呢。”
“是是是,我閨女就是厲害。”
關平安樂得咯咯直笑,蹲下身子從小柳筐內抱出茶缸,遞到他跟前,笑道,“爹,渴了吧?快喝。”
關有壽樂呵呵的接過,喝了一口,好笑地挑了挑眉,“放紅糖了?喲,爹的小棉襖可真貼心。”
那是你姑娘還存有一絲理智,懂得偽裝。你是沒瞧著她今兒被巨大的驚喜砸的差點得了失心瘋!
“甜吧?”關平安得意地抬著下巴笑著,為了掩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