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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又再寫什麼呢?”蔡元峰這才笑著湊了上去,只見書案那潔白的絹紙上,寫著“淡泊明志、寧靜致遠”八個大字,雖然不像什麼名家大作那般氣勢磅礴、鐵畫銀鉤,卻也遒勁有力、力透紙背,便不由嘆道:“好,好字!”說罷又對老人嬉皮笑臉地說道:“首長,這幅字乾脆就送我了吧?”
老人卻是將絹紙揉成一團,扔在紙簍裡,搖頭說道:“淡泊明志、寧靜致遠,可我自己都心靜不下來,又怎麼能寫得好字?”
蔡元峰就有些不捨地往紙簍裡看了一眼,暗叫可惜。首長喜歡書法,可卻極為追求完美,不滿意的作品,寧可銷燬了也是絕不會留下來的。要不他老人家一幅字,拿到外面去,不知道多少人趨之若鶩。而親近的下屬,能得到他一幅字,也算是天大的榮耀。而除此之外,老人也就為幾所希望小學題過字,其他的不論是誰來求,一向都是斷然拒絕。
老人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這才坐回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問道:“看到他了吧?”說話的時候,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靜,不過眼神裡,卻不由流露出些許的期冀和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
“看到了。”一提到“他”,蔡元峰就不由有些激動起來,甚至有些手舞足蹈地說道:“像,真的是太像了。看照片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當看到真人時,才發現,不論是外形相貌,還是言談舉止,完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瞞首長說,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恍惚就覺得,是濟民兄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話還沒說完,卻見對面的老人神色一黯,陡然間發現自己失言了,便又停了下來,訕訕笑了笑,室內的氣氛就微微顯得有些尷尬了。
老人神色也有些凝重,似乎又像是在緬懷和追憶著什麼似的,過了許久,才又喟然長嘆,神情落寞中夾雜著一抹無奈的痛惜之意,低沉著聲音道:“小楊給我說過了,這孩子這些年來,不容易啊。”
對於以前的這些事情,蔡元峰似乎也知道一些,神色便黯淡了下來,不勝噓唏地說道:“是啊,這一晃就二十多年過去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好在衛國及時找到了他們,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對於小輝,首長您是怎麼打算的?要不要……”
他也算是老人身邊的親近之人了,比起其他人來說,說話自然要隨便一些。
老人就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沉默片刻後,又看著蔡元峰問道:“小楊這次來首都,有沒有給你說過有什麼事?”
蔡元峰聞言就面露苦笑,說道:“說了,是為了樂黃高速的事,這不一來就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樂黃高速?”老人微微一怔,蒼老的面色變得有了幾分紅潤,溝壑遍佈般的皺紋,似乎也舒展開來,望著蔡元峰饒有興致地問道:“這不是西陘省的事嗎?和他有什麼相關?”聽蔡元峰講完事情的緣由,他不禁又哈哈笑了起來:“這個小楊,還真會打主意。”
不過他倒也不覺得訝異,貌似這個楊衛國,腦袋瓜向來就轉得快,什麼主意都敢想,以前在沿海時,就沒少幹過這種事情,搞得他的領導是頭疼不已。為此老人把他調回部委,本打算讓他韜光養晦幾年,不曾想,這去了東屏,還是這個樣子。
蔡元峰就顯得很有些無奈地說道:“是啊,他這主意打得不錯,可卻實在難為我們了。首長,你也知道,樂黃高速這個專案,全部手續已經走完,都進入最後的審批程式了,上頭也是高度重視。可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插上一竿子。如果按照衛國的設想,那所有的一切都不得不推翻重來。且不說西陘省是否願意,西陘和華川交界處,全是延綿不絕的群山,在這裡修高速,必須要打隧道、架橋樑,造價成本太高,多了這幾十公里,也就意味著整個專案會多出上百億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