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劍式初成,已能看出風骨,若多得些時日,超越江一劍的攬星劍式亦無不可。
但這劍招在傅斯乾眼中仍然太慢,強大的修為壓制,他們之間橫亙著好幾個境界,他動動手隨便揮出一劍,就能叫江清如死得透徹。
「江清如,你待如何!」
少年執劍破開攻勢,在遮日帶起的風刃之下,他的臉上身上被刮開無數道血口:「請仙尊放過江家長老遺體,或請仙尊給清如一死!」
傅斯乾冷然道:「本尊還不屑於與你動手,本尊敬江一劍是個人物,若你想保住他遺體,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只能將笑面醫的神魂從這具軀體中逼出。」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一齣好戲,一個想替徒弟報幾十年前的仇,一個想保住這已死之人的破爛軀殼。」笑面醫伏在地上,抬起的臉上是惡意滿滿的笑,「若吾告訴你們,吾的神魂已經和這具軀殼連在一起了呢?吾的神魂離開,這軀殼瞬間就會化成飛灰,爾等要怎麼做呢?」
江清如踉蹌了下:「不,不會的!」
「他說得沒錯。」曲歸竹一臉嚴肅,「江一劍修為高深,想來之前那入骨之毒就是笑面醫下的,奪舍乃逆天邪術,其中禁制繁多,何況又過了這麼多年,他們二者早已徹底融合,無論如何,江一劍的身體已經和笑面醫的神魂無法割捨了。」
笑面醫一臉躍躍欲試的興奮,看得傅斯乾心中怒意翻騰:「那本尊今日就對江一劍不起!」
說著,他就要一劍向笑面醫揮去。
江清婉驚撥出聲:「老祖宗!」
「噗——」
江清如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剛才千鈞一髮之際,他竟擋在笑面醫身前,硬是用身體扛住了傅斯乾這一劍。
曲歸竹看向一旁的江清婉,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不明白她剛才為什麼要喊那一聲。
「你一心求死,那本尊就成全你!」
天空中雷雲交加,黑雲壓城,從地底傳來一陣嗡鳴聲,像是厲聲嘶吼,又像是沉抑的嘆息,掙扎著,叫囂著,想要從地底逃出。
傅斯乾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崇敬,說句冷漠無情也不為過,畢竟在他對江清如出手的時候,心裡沒有一絲猶豫。
這個他贈了「灼之」表字的少年,在他眼裡,性命一如草芥。
只見那強大力量之下,江清如周身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銀色光團,將他護在其中,在遮日凝化為實質的赤色攻勢內,銀色光罩漸漸支撐不住,發出輕微的響聲,一道道細小的裂紋悄然出現。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那銀光突然沖向天際,劫雷交加,竟是一道光柱劈下,在那波紋盪開的光暈中心,江清如目光銳利,手中握著的劍也爆發出烈光,託著他向上飛去。
傅斯乾似怔了一瞬,然後視線落在那半空中的人,目光微嘲。
焚凰之火,灼而成之。
他絞盡腦汁送出了祝福,到頭來還得多送一程,想不到,想不到他就是那焚凰之火!
傅斯乾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縱然可以出手打斷江清如現在的領悟,但他沒有那麼做,只靜靜地看著半空中被光團包裹的人。
往日裡,江清如敬他重他。
今日裡,他也還江清如一場造化。
傅斯乾周遭的氣勢突然改變,他的髮帶被割破,長發在風中飛舞,狂暴的靈力捲起四周沙石,在他身旁形成一個小型的漩渦,凡有靠近的東西,瞬間就被絞成粉末。
趁著空擋,曲歸竹抵住壓力來到風聽寒身邊:「尊……風公子,仙尊的身體受不了如此強大的靈力,再這樣下去,他會扛不住的。」
風聽寒從長久的沉默中抬起頭,露出一雙如墜寒冰的眸子,卻陡然揚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