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莫名其妙,敢開口說什麼那我幫你解決一類的話,明天就別上學了。
好在何弈只是停頓片刻,沉默地撐著沙發坐起來,儘可能避免身體接觸,以一種十分克制的方式翻下沙發,走到了一邊。
“那你去洗澡吧,”他一邊說著,拿出遲揚給買的牛奶,拆開吸管喝了一口,“那些電視劇裡擦槍走火的男主角都是去洗澡的。”
遲揚嘆了口氣,覺得這人在感情方面的思路簡直莫名其妙——他總覺得以何弈的狀態,如果現在自己借題發揮,隨便威脅他兩句順帶表個白,對方真有可能被他唬住、不明就裡地接受了。
他現在就像是個天賦異稟的催眠師,遇到個壓根不知道催眠為何物、又天生容易被催眠的人,還對人家抱有非分之想,靠最後一點良知拉著,才不至於反手把人催眠了扛回家去壓寨。
“行,受教了。”遲揚坐起來,扯扯衣襬,瞥了一眼低頭喝牛奶的優等生,覺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買什麼不好,非得給他投餵瓶牛奶。
可能是受這個插曲的影響,當晚何弈一如往常平靜地沉入睡眠,卻做了個不太平靜的夢。
內容模糊而曖昧,具體場景他已經記不太清,只知道是自己坐在遲揚身上,難以忍受似的低伏下去,對方溼而熱的呼吸撲在他頸窩裡,貼著他的耳朵,叫他哥哥。
就像一頭莽撞的狼崽,犬齒鈍鈍地紮在他肩骨上。
何弈抽了口氣,從這個旖旎荒唐的夢裡猝然醒來,靠坐在沙發上,耳朵隱隱發燙。
過了片刻他回過神來,平靜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也需要洗個澡。
從他有記憶起,尤其是長到十幾歲之後,安安穩穩一覺睡到天亮的次數其實非常少,從夢中驚醒已經是家常便飯,哪怕那不是噩夢。
但從這種夢裡驚醒,卻還是第一次。
甚至比起詭異駭人的噩夢,他寧可每晚都從這樣的夢裡醒來,至少身邊的體溫是熱的,夢見的物件也是他不介意親近的人。
想到親近二字的時候,他遲緩的思緒一頓,好像一個浮在水面上的人路過群魚,被游魚輕輕啄了一口。一些始終浮在那裡、他不知緣由也無法理解的情緒似乎突然有了解釋。
他好像很享受遲揚陪在他身邊的感覺。
稱不上多麼趨之若鶩,只是不介意被這個人看見藏在面具下的本性,也不介意對方強硬地闖進他的世界裡,坐在他旁邊,和他分享煙和打火機,那樣的享受。
何弈看了一眼掛鐘,發現自己昏昏沉沉做了個夢,其實也不過睡過去一個多小時,兩點出頭,說不定遲揚還醒著,在打他的遊戲。
於是他拿過手機,接著幾小時前那個“嗯”字,敲敲打打,給遲揚發了一條訊息。
“醒著嗎”。
對方很快回了個問號。
何弈看著亮起的螢幕,心想,是啊,他要幹什麼。再回復什麼似乎都不太合適,他心裡轉過幾個念頭,還未成型又被自己駁回了,看著空白的輸入框,突然有些迷茫。
那迷茫很快被遲揚的訊息衝散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持續了好幾秒,然後接連發過來兩條。
“怎麼了”
“在打遊戲,有事說”
他好像打擾到對方了。何弈皺了皺眉,自覺失禮,剛想回復一句“沒什麼,你繼續”,手機卻震了一下。
遲揚發起了語音通話。
他一愣,還是接起來。客廳靜悄悄的,只有掛鐘走動的輕響,還有電話那頭不知什麼遊戲運作的聲音。
遲揚帶著笑意的話音傳過來,似乎是在調侃他:“怎麼了,哥哥,夢到我了?”
作者有話說:
想要評論和海星ovo
第11章 摸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