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
說罷便自然而然接過他手裡的書,放進裝麵包晚飯的塑膠袋裡:“好了?走。”
晚自習開始前二十分鐘,校園廣播已經停了,通往教學樓的路上還有不少剛吃完飯的同學,兩個人並排往回走著,空氣清冷,能聽見教室傳來的隱約人聲,格窗內白熾燈光通明,是隻有學校裡能看見的景象。
“走快點兒吧,”遲揚說,“回去吃飯,你還得吃藥是吧。”
遲揚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整理客臥。
沒追到手的時候是同居物件,何弈執意不肯給他添麻煩,睡幾天沙發也就算了,現在成了男朋友,再讓人睡沙發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至少以他這種對何弈過度的保護欲和照顧欲,是決計不會讓對方接著將就的。
何弈似乎不太適應這種有人替他佈置東西的情形,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很想說鋪床一類的瑣事他可以自己來,又覺得這是別人家,自己好像沒什麼立場越俎代庖。
等到遲揚收拾好了新的床鋪,又大致放好了新買的日用品——回家路上去了趟超市,搬家似的拎回來一大袋——把何弈安置到床邊,他還是保持著那種略帶遲疑有話要說的神情。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想跟我一塊兒睡啊?”遲揚逗他。
“不是……”他想說謝謝,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換成了更為實際、並且在某種意義上預謀已久的措辭,“剛才你在學校裡說的,見面的時候她們會撲進你懷裡,然後……”
“然後?”
何弈略微低下視線:“你過來。”
“這麼能使喚我啊,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遲揚隨口調侃著,還是順從地走到他面前,彎下腰,笑得不懷好意,“然後怎麼樣?”
撒嬌,討吻,說悄悄話。
何弈伸手,直白地勾上他的脖頸摟住他,暫時略過了撒嬌這一步,湊到他耳邊輕輕說,親我一下吧。
這間客臥似乎最開始是設計用作兒童房的,落地窗一側罩著厚厚的絨布窗簾,燈是星月籠罩的形狀,溫暖地鋪落下來,明明無害極了,纏在兩人過近的距離之間,卻無端蒙上些許危險曖昧的意味。
遲揚一愣,略微眯起眼:“你確定?”
那是一種極盡直白,充滿了少不諳事或強自平靜的暗示與妥協。何弈沒有說話,只是略微收緊了環抱著他肩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