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沒給對方再接話的機會,徑直越過那位自稱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他的生母和她的女兒,走了。
實在是一場鬧劇。
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些,要錢就是要錢,要好處就是要好處,攤開來一字一句說清楚,怎麼都好過這樣大動干戈地來學校找他,說那些虛情假意的套話。
回教室之前他還去了趟開水房,把何弈的水杯帶回去——一邊有些愧疚地想著,小病號被他一言不發晾了這麼久,該鬧脾氣了吧。
——但這三個字顯然是不會出現在何弈身上的。
走進教室的時候下課鈴正好響了,飯點,他無意擋路,還靠在走廊上等了片刻,直到蜂擁而出的人群散了才走進去。他家小病號視鈴聲為無物,在講臺上坐得筆直,鼻樑上架著眼鏡,正安安靜靜地做一篇閱讀題。
不知為何,他先前不太明媚的、充斥著抱怨和哭聲的心情居然也跟著安靜下來——至少那一刻恢復了平和,不再滿心煩躁了。
“遲揚?”
“嗯。”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何弈背後,藉著遞水杯的姿勢略微環抱住他。教室裡沒有幾個人了,也看不見他們勾肩搭背的小動作,曖昧得明目張膽,廣播裡放著飯間音樂,是一首他聽過卻想不起名字的慢調民謠。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何弈似乎沒察覺他的小動作,端起水杯擰開喝了一口,筆尖在紙面上勾勾劃劃,圈關鍵詞,“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大事,已經解決了,”遲揚說,“喝你的,不用操心。”
何弈低低地“哦”了一聲,果然沒再深究——他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也很少流露出好奇心,這次能這麼問他一句已經算得上難得了。
“晚自習還上啊?”遲揚看著他的作業,轉移話題,“那個老師不是說讓你早點兒回去休息也行麼?”
“我沒關係,”何弈說話還有些鼻音,寫完最後一小題放下了筆,轉頭對他說道,“去吃飯吧。”
教學樓已經空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下樓梯,一時也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