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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分,”遲揚摸了摸鼻子,接過那幾袋糖去稱重,走過他的時候低下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回答,“就是得餵我吃,要求不高,用嘴喂就行。”
他們拎著一大袋東西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超市在商場的負一層,離地鐵站有一段距離,能從地下車庫一直走過去。
兩個人一起走的時候,除了剛開始還不那麼熟,不能名正言順地代勞,交往之後有什麼東西都是遲揚拿,哪怕什麼也沒有,走在路上他不想讓何弈看手機回訊息,還會半撒嬌半耍賴地拿過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裡。
佔有慾不露聲色,卻也隱藏不了。
起初何弈還會疑惑,讓他不用那麼客氣,後來大概是習慣了,也不會再提幫他分一半拎之類的想法——反正遲揚不想要這個,還是到家之後主動親他一下作為報償來得實際。
或者像現在一樣,在停車場角落無人的地方停下來,剝開一顆糖,如他所說嘴對嘴地餵給他。
“張嘴……”何弈咬著那顆橘子糖,垂下視線,含混道。
他似乎對嘴對嘴喂糖這件事有什麼誤解——至少是理解得太淺了。遲揚也無意說穿,只是聽話地低下頭,乖乖張嘴,等何弈仰頭湊近了才伸手握住他的後頸,略微用力不讓他離開。
糖已經喂完了,然後對方的醉翁之意顯然不在糖,只是含著滿嘴清甜到發膩的橘子味更深地吻上他,糖水化開也不讓他咽——直到何弈被他弄得含不住,有些失態地輕輕“唔”了一聲,才把那粒糖渡回他嘴裡,意猶未盡地鬆了手。
“不愛吃糖,”遲揚略微分開一點距離,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輕聲說,“以後糖都給你吃,偶爾讓我嚐嚐你就行了。”
他的聲音原本就比同齡人低一些,不知是親他親得動情還是橘子糖太甜的緣故,又帶上些晦暗不明的氣息聲,和滾燙吐息一同落在嘴角,無端地引人心動。
遲揚移開視線,不去看昏暗燈光下對方發潮的眼睛,等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把人拉回自己懷裡,哄小動物似的輕聲哄他:“怎麼了,哥哥,這就親懵了?”
拜橘子糖所賜,他滿嘴都是甜的——來源和過程不能細想,只能慢半拍地摟上遲揚的肩,搖了搖頭。
“行吧,”他不說,遲揚向來不會真的逼他,只會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有進步了……”
“嗯?”
“你現在的心跳很快,”遲揚低低地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感慨,“以前可不會跳得那麼快。”
就像是死水一樣,我差一點就以為你不愛我了。
何弈還有些懵,點了點頭,還是靠在他懷裡,過了片刻才輕聲說:“遲揚……”
“怎麼了?”
“我很喜歡你。”
對我說出“以後都給你”這樣的話的人,你是完結哦。
後來後來
後來他們真的回家包了餃子,按照網上找到的菜譜一點一點摸索——摸索的結果是一鍋麵湯,餃子散成了皮和肉餡兒,只好點外賣再叫一份,年節夜晚,多加了五塊錢配送費。
何弈對春晚不太感興趣,更願意趁著假期多給遲揚講幾道題,於是遲揚同學不得不在除夕夜的晚上洗了碗,攤開試卷,在春節聯歡晚會熱鬧的背景音裡聽男朋友講物理題。
關於霍爾效應,關於安培力和洛倫茲力,關於n代表單位體積內的載流子數量。
後來何弈要把先前住的房子租出去,租客是教過他的一位老教師的兒子,老人家心疼他,給了不錯的條件,也算半筆人情買賣。
後來何弈回那裡收拾東西,帶了遲揚一起回去。他其實沒有什麼東西想帶走,傢俱都留給了租客,只搬走了書和穿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