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哥,你過來很久了嗎?”她皺著的眉毛舒展開,臉上重又有了盈盈笑意,“怎麼不叫門進去,在屋裡坐著等我呢?”
陸庭宣過來確實有一會了,但也沒有要告訴許琇寧的意思,只簡潔的說著:“沒有很久。”
站在一旁的謹言悄悄的挪動了一下站的已經有些痠軟的雙腿,手裡還牢牢的捧著兩隻匣子。
自前日晚上答應許琇寧要去沈府給沈老太太祝壽之後,次日從國子監下學回來,陸庭宣就去了阜玉齋。
阜玉齋是陸家在京城的一間店鋪,售賣各樣玉器擺件,玉器首飾之類的貴重東西,生意一直很好。
陸庭宣在裡面挑選了一尊約一尺左右高的觀音佛像。用一整塊的羊脂白玉打造而成,通體無一絲雜色。還有一柄金鑲白玉雕靈芝仙鹿祥瑞的如意,吩咐李掌櫃用兩隻精美的匣子裝起來。
他是阜玉齋的東家,雖然年紀還輕,但李掌櫃跟他接觸過幾次,知道這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比老東家還要厲害幾分。當下不敢懈怠,忙親自去庫房裡面找尋合適的匣子。
陸庭宣在等候的間隙,在鋪子裡面隨意的走走看看。
就看到一支雕刻成玉蘭花模樣的玉簪子。
若只是白色或綠色的玉,那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但難得這塊玉竟然是淺粉色的。
立刻就想起許琇寧很喜歡穿粉色的衣裙。
就叫夥計將這支簪子拿出來給他細看。
簪身是銀子做的,前面蓮花形狀的簪託上面鑲嵌的就是這朵淺粉色的玉蘭花。做半開的模樣,看起來很精緻秀美。
李掌櫃這時已經尋了兩隻紫檀木描金的匣子過來。看到陸庭宣對這支玉蘭花簪子愛不釋手,就給他介紹:“……這是用陝西產的芙蓉玉雕成的一支簪子。原本芙蓉玉做的首飾咱們鋪子裡也有很多,但難得有像您手上這樣顏色純透無雜色的,看著真如芙蓉花的顏色一般。就是千百件裡面也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來。”
還跟他說:“今兒段尚書府上的四姑娘過來咱們店裡,一眼就相中了這支玉蘭花簪子。她想買,但可惜身上帶的銀錢不夠。就和小的說明日帶足銀錢再過來買。”
“段尚書?”陸庭宣一雙長眉微擰,轉過頭看李掌櫃,“段德業?”
李掌櫃忙回答:“回少爺。正是他。”
果然是他!
陸庭宣微微冷笑。上輩子誣陷沈閣老和許正清的事,裡面也少不了段德業的攪合。不過可惜,這位段尚書的手段還差了些。
他好歹也是個吏部尚書,但最後竟然被凌學義這個吏部右侍郎爬到了他的上面去。還被凌學義尋了個錯處,將他全家都流放到嶺南這個滿是瘴癘之氣的地方。
至於這位段四姑娘,上輩子他也聽說過她的大名。名叫段靈秀,端的是驕縱跋扈的很。曾經在鬧市用馬鞭子鞭打一位賣菜的老農,只因對方擋了她的路。
就不肯將這支玉蘭花簪子賣給段靈秀。
最重要的是,這支玉蘭花簪子他看中了,有其他的用途。
就告訴李掌櫃:“這支玉蘭花簪子,我要了。”
李掌櫃震驚的望著他。說出來的話結結巴巴的:“少爺,這,這。您知道的,那位段四姑娘她,她看中了這簪子,說明日要過來買的。她的父親,可是吏部尚書。”
雖然說出來覺得挺羞恥的,但是李掌櫃三十多歲的人了,確實很懼怕這位年紀輕輕的東家。
總覺得他身上有他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穩和威嚴,面無表情的一眼掃過來,心裡都會升起一股冷意。
但那位段四姑娘的父親可是當朝吏部尚書,二品的朝廷大員。自古民不和官鬥,就算拼著被陸庭宣責怪,李掌櫃覺得自己也該說一說這番話。
陸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