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城外種菜時被縣衙的衙役跑來抓走,郭什長趕緊稟報了祁所吏,祁所吏不敢做主,也不敢跟康縣令大人叫板, 便只有去稟告何所丞。
偏生那會兒何所丞跟人吃酒去了, 祁所吏全城找了許久,耽誤了許多時間才找到。
恰好跟何所丞吃酒的就是凌肆,凌肆也關心著安然,只因脅迫之事, 心頭羞慚, 不敢在安然跟前露面,又怕何所丞去找縣令要人吃虧, 就叫凌二柱跟凌煥扮作配軍護衛跟著去要人。
何所丞正為了康映文敢動自己護著的人而氣惱,在縣衙外,又見一群衙役拿住幾個配軍往縣衙裡趕,心頭更氣,便叫凌煥二人把衙役拿下,一問究竟,竟是抓來逼迫安然跳舞的。
何所丞心頭正自惱怒,這一問清楚了,更覺得康縣令太不把自己這個配所所丞放在眼裡了,氣頭上就老實不客氣地闖了進去。
安然聽凌肆講來,發現何所丞對自己照顧有加,不光是看在凌肆的面子上,也不光看在杜寧啟的面子,似乎在暗中還有人叮囑何所丞照顧自己,而且,這個人地位很高。
因為從凌肆的講述中,安然聽得出來,當何所丞聽說自己被康縣令抓去時,十分著急,聽說康縣令要拿同隊配軍的性命逼迫安然跳舞時,還憤然作色,有種若沒有照顧好安然,就會丟官的驚怕。
再加上何所丞對安然的態度一直很恭敬,稱之為「安公子」,而他明明受命照顧安然,卻又沒把安然像菩薩一樣供養起來,而是放任安然跟其他配軍一起天天勞作,吃苦受累,只怕是受了什麼人的吩咐。
安然猜不出有什麼人,既要照顧自己,又要讓自己吃苦受累,便拋開這個問題,開始跟凌肆兩個,一起教導四個親隨跳舞。
凌煥,凌二柱,凌興石,凌旺兒四人都有不同程度地練過武功,也算是江湖中的二流好手,早已經把身體練得頗為柔軟敏捷,力量和爆發力都很好,身體的基礎條件很不錯,就是要把他們僵硬剛勁的武術動作,轉化為柔軟流暢,張馳有度,姿態漂亮的舞蹈動作。
四人一向打打殺殺慣了,早就形成了習慣的肢體動作,這一轉化,真是大工程,也讓四人叫苦不迭,直喊幹不下跳舞這個細緻活兒,還不如真去民伕營幹苦力,來得爽快些。
軍樂隊在圍城戰火中草創,一邊組建,一邊投入使用。
在跟番突兵的作戰中,利用戰鼓助威,提振士氣,激昂鬥聲的作用被肯定之後,杜寧啟迅速在下軍新兵營中調人,組建了一批擊鼓手,經過訓練後,就掌握了簡單而明快的擊鼓節奏。
以後番突兵每次攻城,城頭上就鼓聲陣陣,吶喊震天動地,軍旗烈烈,鎧甲分明,戰場氣勢還壓過了番突兵,給番突兵和普通唐軍都造成一股守城唐軍比圍城番突兵還多的錯覺。無形中打擊了番突兵計程車氣和信心,也增強了唐兵們計程車氣和信心。
安然則躲在杜寧啟分撥給他的小營房裡瘋狂跟阿辰譜曲子,把穿越前記得的那些抒情而憂傷的曲調回憶出來,然後讓阿辰譜成新曲。
再然後,讓其他三位樂伎演練,練熟之後,就流輪派去戰兵營,守城營,新兵營,民伕營,配所這些軍營裡演奏,不需要配舞配唱,就是單純的樂器演奏。
為了不讓樂伎們捱打,安然便跟各營將領聯絡了,讓樂伎們在將領的營房裡彈奏。
開始的時候,兵卒們還以為將領們召了軍伎來營房作樂子,但看將領們都在外面聽曲兒,顯然不是召伎作樂的樣子。而且軍伎並不能進入軍營,更不可能這般公然作樂。
便有兵卒問將領們怎麼回事。將領們統一回答:「杜將軍體恤大家作戰辛苦,特別派了軍樂隊來慰問慰問,給大家彈曲兒聽,說讓大家放鬆放鬆,願意聽的就聽,不想聽的自便。」
問:軍樂隊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