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給凌肆等人在外進安排了住處,騎來的馬就拴在外院裡養著。安頓下來,凌肆的幾個隨從便把行囊搬進房去。
凌肆單手提了個口袋, 走到外進廳堂裡,往中間的八仙桌一放, 發出「咣」地一聲:「阿然,上次你喜歡吃肉乾,這回我要來洛城,就提前叫我阿孃給做了一袋子, 都給你帶來了。大家都來嘗嘗。」除了肉乾之外, 凌肆還給安然帶了些荊州的土特產來。
估計這時代的人,大家比較喜歡吃新鮮的,嘗了肉乾,覺得硬梆梆的, 都不喜歡, 只有安然,嚼著肉乾, 有種回味穿越前的感覺,倒特別歡喜。沒人分享,安然便收進自己在寄園的屋子裡,不時的掏幾根出來當零嘴。
寒暄既罷,安然便叫凌肆教他套刀法,並且還是越凌厲越好,說自己要編一套刀舞。
本來江湖人的刀法,都是致勝保命的秘技,絕不外傳。不過凌肆知道安然並不是江湖人,再加上安然學刀,是為了編制舞蹈,他只略略遲疑了一下,就答允了。
安然一直練著舞蹈,身體底子好,身手既柔軟又敏捷,既有暴發力,又有平衡力,對動作的領悟力很高,不過幾天就把一套淩氏刀法學會了,隨後,安然就用這套刀法,改編了一支大刀舞。
凌肆來洛城,是給家裡辦事的。寄園的人,看著凌肆他們進進出出的,又躲裡客房裡嘀嘀咕咕地討論,凡一等人並不過問他們的私事,只問問他們回不回來食宿,提前準備好吃食和洗漱用品。
凌肆除了教安然學刀外,他就跟著安然學舞。
凌肆學舞就跟安然學刀一樣,他也是打小四五歲就被大人拘管著習武,身體底子練得極好,看著五大三粗的漢子,身體的柔韌性出人意外的好,他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能在舞蹈中把武功的剛硬轉生為舞蹈的柔美,舞蹈到興起之時,會不自覺地向拳打腳踢靠攏,因此,能把柘枝舞中的長袖,抖成兩根軟鞭……凌肆不缺基本功,缺的是對舞蹈技巧的掌握和對舞蹈內涵的領悟。
安然跟凌肆,互相教,互相學,彼此都覺得收益良多。
幾天後,熙宗皇帝果然向番突人那克部使節賜了官宴。官宴上,安然表演了一套學自晏娘子的劍器劍。
安然到底是男子,作劍器舞時,比晏娘子更見剛強,再加上安然心頭對番突人不滿,這套劍器舞,被安然表演出來,跳躍迴旋,起止爽脆,動如驚鴻翩然,扣人心絃,止如江河波斂,清光凝練。
一曲舞罷,收勢退下,安然就聽見上首有個豪放的聲音,大聲說道:「你們大唐的風俗真是奇怪,明明是個男的,為什麼要裝成個女的來跳舞?不過,這舞蹈跳得還不錯,除了拿的劍沒開鋒之外,跳得殺氣騰騰的,比其他那些軟綿綿的歌舞有看頭,再來一曲!」
想不到這個番突使節的唐話倒說得字正腔圓,音咬得準,只是略為有點生澀,不夠流暢。
「來你妹!」
安然只當沒有聽見番突使節的話,頭也不回地退下去了。只是在退下之前,聽得堂上有陪宴的大臣解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劍器舞自從被長孫大娘舞出名了之後……」
因為官宴也在皇宮裡,安然跳完了,也不能自行出宮,便換下舞衣,在一邊看其他人上場表演,要等官宴結束了,大家收拾好了一起出宮,人和東西,在進宮和出宮時都會清點,甚至還會搜身。
安然無事,就見幾個跳胡旋舞的教坊司樂伎垂頭喪氣地跑進了他們化妝的偏殿,一邊哭著,一邊換下舞衣。安然便上去問怎麼回事。
原來,這幾個跳胡旋舞的樂伎正在獻舞,就被高坐客位的那克使節叫停了,說她們跳得不好,他親自下場,跟樂伎們一一對舞,沒一個樂伎跟著上番突使節的舞步節奏,便都敗下陣來。
最後樂伎獻舞變成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