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請笑納。」
也有人自己給自己唱賞,扯著嗓子大聲嚎叫:「大家靜一靜,大興坊張三老爺給安公子打賞紋銀一兩!大家鼓掌!鼓掌!」
只有幾個下人齊聲給主子唱賞:「大家靜一靜,明光坊蔣家蔣大姑娘給安公子打賞香囊一隻!大家鼓掌!」
……
各種打賞,形形色色,打賞的東西,林林總總,但是,一直都沒有出現一百兩以上的大手筆。
果然,前面五場表演差不多掏光了觀眾們的腰包,大家就算有心打賞,也掏不出錢來了。排在上午最後一場表演,這個位置真憋屈。
在打賞環節,青樓教坊一般會懇求自己樓裡有身份錢財的熟客,為自己樓裡的樂伎打賞,甚至還會返還熟客錢財。
熟客樂得不花銀錢就出風頭,青樓則把自家樂伎捧進花榜,不管是四絕還是善才,只要能上花榜,都能提升青樓的演藝檔次,帶來的利益是可觀的,在花榜打賞中花點銀子是值得的。
安然作為良籍藝人,不像樂伎們,背後有青樓教坊的支援。而且平民良籍藝人為了餬口,通常只能接受瓦肆勾欄的邀請前去進行客場表演。自己沒有固定的表演場所,積攢不起人氣和粉絲,在花榜打賞這個環節,時常落於下風。
本來安然的粉絲不少,還都是有錢有勢的貴婦們,安然若是事先號召一聲,那些狂熱的貴婦粉絲們只怕會爭先恐後跑來欣賞安然的新舞,打賞自不在話下,而且全是真實打賞,絕沒有事後返還打賞錢財一類的騷操作。
可關鍵,安然是背著家人,悄咪咪來考花榜的,不敢讓人知道。
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刻時間,給安然打賞的人次很多,一直都有人不斷地從後排擠上來,但是打賞的銀子都零零碎碎的,打賞的東西也沒什麼值錢的,一直沒有出現大手筆的打賞。
一個坐在前排的壯漢一臉敬仰愛慕地看著臺上的安然,心頭替安然著急,他身上的銀錢早就打賞光了,可是他必須要打賞!
他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安然,他還坐在前排,近距離地欣賞到安然的最新歌舞表演,所以,必須打賞。
他覺得就算他不認識安然,觀賞了安然這麼一出視聽盛宴般的歌舞,他也必須要打賞!他有些後悔,看見上午最後一場考核是個良籍藝人,以為是個濫竽充數的,是太樂署用來提升花榜檔次,充門面的尋常藝人,都沒留多少銀錢。
其實在場觀眾很多都是壯漢這種想法,覺得良籍藝人都是業餘的,樂伎們才是專業吃這碗飯的,用業餘水平去挑戰樂伎們的專業飯碗,那是自不量力。
因此,大家都只留下少許銀錢打賞,想著意思意思,給個面子。
然而,安然這個良籍藝人的歌舞表演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覺得前面技藝明顯不如安然的,自己都打賞了不少銀子,輪到安然這個表演得最出色的,自己卻無錢可以打賞了,良心上真說不過去。
壯漢不安地想向坐在左右的人借點銀錢,被人十分果斷地拒絕了,一則,大家來觀賞考花榜,萍水相逢,哪能隨便就借錢?二則,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自己還想有人借錢呢,哪有銀子借出去?
那壯漢借不到錢,靈機一動,扯下腰邊樸素無華的沉重佩刀,擠到站在舞臺邊的禮官面前,說道:「本大爺打賞安公子紋銀一百兩!」
禮官彎下腰,滿臉堆笑地道:「這位大爺,請您把銀子交給小的。」
壯漢把提在手中的佩刀往禮官手上一塞,理直氣壯地道:「給!本大爺的銀子都打賞完了,先用刀抵押著,回頭拿刀去我客棧換一百兩紋銀!」
禮官趕緊又陪笑道:「哎喲,這位大爺,我們教坊的規矩是隻講現銀現錢,概不賒欠抵押。尤其花榜打賞,更不能賒欠抵押。呵呵,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