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撫菡頗有自知之明,知道安然太受勛貴圈子貴婦貴女們的喜歡追捧,那股狂熱勁兒,讓她害怕,她不敢對安然生出絲毫的非分之想。
她膽小,害怕若是被那些勛貴世家的貴婦貴女們得知她竟染指了她們心目中高不可攀,翩若天仙的安五公子,她們會叫她死無葬身之地!不不,只要她有這個想法,只怕都會被打死!
現在安然還小,但是,撫菡已經可以預料得到,一旦安然到了可以婚娶的年紀,安府的門欄很快就會被媒人踏破,一定會有很多貴女願意下嫁!從她們看向安然的眼神裡就知道了。
如果安然只是個普通的樂伎,貴女們再怎麼喜歡樂伎的舞蹈舞姿,再怎麼為之迷醉,也要自持身份,貴女根本沒可能下嫁賤籍。
可安然是官宦子弟啊,雖然安父的官職官階略低了些,可好歹是有可能下嫁的。
撫菡非常理智地抽身事外,連個通房都不敢妄想,所以她願意聽從家裡人的安排,本本分分地嫁個小廝。
其實,撫菡能想到的,問凝何嘗想不到?可她家兄長嫂嫂們太靠不住了,她若不給自己籌謀,等她到了年紀,絕對會被哥嫂賣給彩禮出得最多的人家,至於新郎是個怎麼樣的,根本不會在哥嫂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一夜,問凝懷著沉沉的心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總之覺得特別漫長難熬。次日起來,問凝只覺得暈頭暈腦的。
問凝心頭裝著事,一起來就叫院裡的小小子去二門通稟一聲,叫二門的備車,然後服侍安然洗漱吃飯,聽梁小峰來講課。
其實梁小峰的講課就是跟安然閒聊,阿辰和兩婢兩廝有空了也會來旁聽。
這幾天,梁小峰正在講他收集和聽來的醫案故事,梁小峰自己略通醫理,他自己都不精通,當然不會把半調子醫術教給安然,他只是想給安然簡單介紹一下最普通基本的醫理常識。
不過梁小峰講課,從來不會照本宣科,而是透過一個個有趣的醫案故事來講解,一點不枯燥燒腦,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只今天,問凝在梁小峰講得口若懸河之時,悄悄退出,去了方府出玉軒。
不想,問凝到出玉軒的時候,出玉軒裡的小廝僕役們正忙得兵荒馬亂的,一問,說是紀蘊又帶著青辭遠和青陌兒外出遊歷去了,昨晚很晚了才去向太公太君告辭,今兒一大清早就出府啟程了。
為了給桂太君賀壽,紀蘊算著日子才回來不到十天,問凝想不到桂太君生辰剛過第三天,紀蘊就一大清早就啟程又遊歷去了,總感覺紀蘊是不是在逃避什麼?
可是,紀蘊有什麼好逃避的?紀蘊會害怕她這個小丫頭片子嗎?何況紀蘊也並不知道她知曉了他的齷齪心思。
問凝一問紀蘊給安然的禮物,出玉軒的小廝立即進屋去拿了個精緻的小匣子出來。
這是紀蘊送給主子的東西,問凝不好開啟看,但看匣子的大小,應該是個小巧的東西,拿在手裡,略有些沉。小廝還說,蘊哥兒有話,叫一併帶給然姑娘。
等梁小峰講完了課,安然回臥房稍歇,準備一會兒練舞之時,問凝見臥房裡左右無人,便把匣子遞給安然,同時說道:「紀公子今兒一大清早又外出遊歷去了,說有句話,帶給姑娘。」
「咦,他剛回來才幾天,又走了?」安然問:「帶的什麼話?」心道:阿蘊真是奇怪,什麼話昨晚不說,要今兒巴巴的叫人帶話?
問凝道:「我和你。」
安然瞪著問凝,半天才回過神來,奇道:「他想和我幹什麼?」
「紀公子帶的話就三個字,『我和你』,沒別的了。」
安然的性子好,好就好在他不鑽牛角尖,聽得沒頭沒腦的,也不多想,便把那匣子開啟來看,只見鮮紅的錦綢上,靜靜躺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