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錢副局長辦案效率高的很,報案人直接從李家村提了過來,但受害者毛永昌卻始終傳喚不到場。
報案的人說是晚上看見關庭潛入毛永昌家,到沒看見偷什麼,只不過第二天毛永昌說東西丟了,他才跟著做了個證。
可錢副局長問他,大半夜的烏漆嘛黑,隔著院牆是怎麼看清楚去的人就是關庭,他又答不上來。
錢副局長老辦案人了,一眼就看出來這事兒有蹊蹺。
上報局長,牛局長直接讓放人。
毛永昌是李雲貴的表弟,他們合夥陷害關庭這事兒沒跑。
但眼下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牛向晨不想在這上面花功夫。
“你派個人後面多看著點關庭,確保他的人身安全。
後面有些事情我需要你幫忙查證一下。”
關庭倒出來的事情不少,牽連的人也很多,不能輕舉妄動,得一項一項驗證。
可這種屬於李雲貴的陰私之事,一個外人怎麼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牛向晨不是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信的人。
關庭雖然是被冤枉,但在派出所裡面也是確確實實地襲警了。
不少人眼睛盯著呢!
這事兒他強力按下去,把人放走,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管怎麼說,關庭安然無恙地在局子裡走了一趟又回來了的訊息再度在關家廟村傳開了。
剛回到家,對門的胡二嬸子就過來打聽。
“沒啥事,派出所搞錯了,抓錯了好人。”
再問關庭就不說了。
這種事情說多說少都一樣,反正村民們會自己腦補,腦補的內容比他講的還豐富,他懶得費這口舌。
“嬸子,這是我做的小龍蝦,當個玩意兒吃著還不錯。”
從河裡把下了一天的網拉起來,總共也就收了二十斤的小龍蝦。
關庭也懶得再拿到縣城裡賣,直接做好了送給左鄰右舍。
又專門給關景明留了一大桶。
關景明家裡人口多,吃對了胃口,十斤怕也不夠吃的。
他提著小龍蝦,剛剛走到關景明家門口,就聽裡面吵嚷得厲害。
略微思量關庭就明白裡面來了什麼人。
關景明老爺子有個小叔叔關知行,年紀比他還要小十歲。
關知行不怎麼爭氣,整天聊貓逗狗,一直混到了四十才成親生了兒子。
生了兒子他就跑了,到如今也沒有個音訊。
如今在院子裡鬧的就是關知行的兒子,也是關景明的堂弟關景心。
說是堂弟,實則是被關景明一手帶大的,跟兒孫也沒區別。
早幾年考上了師範,後來分在城裡當老師,卻不知道為何今天回來。
關景心年紀不大,才二十八歲,比關庭也大不了多少。
這人嘴上留著一撇八字鬍,帶著花格子鴨舌帽,看起來到有幾分民國舊風。
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沒那麼好聽。
“我爸說了,家裡原還留著一幅字畫,是唐伯虎的真跡,那是留給我的。
你現在拖拖拉拉的,我看就想把我家那幅畫私吞了。”
關文成是關景明的孫子,比關景心還大上四歲,見不得這傢伙回來氣爺爺。
“你打小就在這家裡長大,什麼東西你沒見過!
咱家裡莫說沒有你說的那什麼狗屁畫,就算是有,怕也是墊了桌子角。”
關文成跟關景心差著兩輩,哪怕是這會兒氣得不行,也不敢說出太放肆的話來。
關景心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歪著脖子道:“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