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樂,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有一個小天使,她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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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夕陽西沉,橘紅色的光映紅了天空。
醫院外面的草坪中間,路以檸一個人坐在一張長椅上,坐了很久。
直到絲絲柔柔的微風吹過她的長髮,她那遊離的目光才慢慢收回。
旁邊落下一個人影,是凌汐。
她在她身旁坐下,然後緩緩開口:「路以檸,謝謝你今天能來。」
路以檸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睫毛微微扇動著。
「其實,我也沒幫到什麼。」
凌汐卻不這麼認為,「可至少,她最後是在你的陪伴下離開的,也算沒有遺憾了。」
可怎麼會沒有遺憾呢。
她還這麼年輕,還有很多事沒做。
死亡是這世間讓人感覺最無力的事情。
氣氛沉默了片刻,凌汐再度開口,「路以檸,你知道為什麼我之前會這麼討厭你嗎?」
路以檸沒說話。
凌汐早已習慣了她這副沉默的樣子,自顧自地往下說道:「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嫉妒罷了。」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爸婚內出軌,小三連孩子都有了,我媽果斷離婚,要了我的撫養權。」
「後來我爸跟那個小三的孩子居然跟我上了同一個小學,從那以後,我聽我媽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要拿第一,你要把那個小三的女兒給比下去。」
「那個小三的女兒學什麼我媽就讓我學什麼,她參加哪個比賽我就要去參加哪個比賽,而且一定要贏過她。」
「說來也挺諷刺,我能學我喜歡的大提琴也是因為那個小三的女兒學了大提琴。」
「那個小三的女兒對大提琴是三分鐘熱度,沒能堅持下去,但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歡。」
「我去找我媽商量,她鬆了口,但是給我的要求就是,如果我堅持學大提琴,那就只能拿第一。因為我要在這個領域裡變成最優秀的那個,才能把別人給比下去,才能讓她驕傲地抬起頭來。」
「我一直都活在攀比的環境中,不管做什麼,我都要贏。可上了初中後,我遇到了你。」
「你在的地方,我永遠是第二。」
「你每拿一次第一,我就被我媽打一次。」
路以檸聽到這裡才打斷了她,「凌汐……」
凌汐卻笑了,自嘲著:「你讓我說完。」
因為這些事情我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
「我一次又一次地跟我媽保證,我下次一定會拿第一,一定會超過你,但是每次都沒有成功。」
「就當我被迫要放棄大提琴的時候,我當上了學校樂團的首席,是老師親自打電話給我媽,我才能繼續學習大提琴。」
「而這個位置,是你不要的。」
「我能繼續學大提琴,說來還要感謝你。」
「從那以後,我比以前更加努力了,我沒日沒夜地練習,就當我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超過你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了樂團老師和沈漣老師的對話。」
凌汐偏過頭看向她,「路以檸,你是傻子嗎,既然考上了茱莉亞音樂學院為什麼不去讀?那是多少人的夢想?」
也包括她的。
路以檸伸出自己的右手,攤開掌心,目光停留在上面。
「我媽媽去世後,我就發現自己拉不了大提琴了。我每次一碰到琴弓,就會想起車禍時我媽媽把我護在身下的模樣,全是血。」
「我剛才拉琴的時候,還是很難平靜下來。可一看到晴晴,我又告訴自己,堅持下去。」
但她還是不滿意,她感覺自己還是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