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信則的音調沒什麼起伏,似乎在說今天天氣如何這樣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寧顏清楚,父親這狀態很嚴肅,很認真。
寧顏牙齒輕咬下唇,稍微斟酌了下,開口道,「卿落落,年十七,身手不錯,性格較單純,有江湖義氣。」
但看寧信則微抬下頜,等著她說下去的樣子,認命地閉上雙眼,說道,「父母籍貫不詳,與西廠副指揮使齊欒往來甚密。」
「來歷不明之人與西廠副指揮使?」
寧信則倒是沒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低聲重複了一句後,復又問道,「你與她如何相識的?」
「這,不說了吧。」寧顏討好地對父親笑笑。
「有何不能說的?」
「幾月前兒去過趟青樓不是?還被祖母罰了,那時畫舫上認識的。」
「你們倒是臭味相投。」
寧信則嘴角微翹,微搖搖頭,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
系統不知道第多少次吐槽了,「宿主,你這是在偷換概念,你怎麼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啊。」
「那你想要我把我對燕慈說過的話對我爹再說一遍?開什麼玩笑!」
寧顏正委屈著,就聽得父親問道:
「燕公子偕紡機來訪次日,在太白樓你與燕公子說了什麼?」
「我?我與燕公子沒說什麼啊?」
寧顏雙眸微微睜大,目露疑惑地看向自己爹。
「是嗎?」
又來了,又是這種審視的,像探照燈般的目光,被注視著的時候是完全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不知道父親關於卿落落和燕慈到底瞭解多少,又或者,是不是在懷疑自己,但此時的寧顏只能繼續裝不知情。
「是,但兒當時以為只是尋常的好友邀約,到了太白樓後才發現燕公子也在,故而不多時便先行離去了。」
稍微頓了頓後,又補充道,「兒可下帖子請卿小姐過府一趟,關於那紡機之事父親或可問她。」
「再說吧,」說完寧信則也像是累了,揮了揮手臂,「去玩吧。」
就跟椅子燙屁股一樣,寧顏「騰」地一下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溜了。
輕巧地帶上屋門後,寧顏回身看了看,暗自下了決心,爹啊,對不住了,女兒也不想這樣的,還請您萬萬不要怪女兒啊!
「統統,我有一個想法,雖然挺對不住我爹的,但是——」
「宿主你想做什麼?」系統慌忙打斷她,「不要想什麼犯法的事情啊!」
「你想什麼呢?」寧顏有些無語系統的腦洞,「我只是在想,把卿落落請來催眠我爹叫他忘了這回事怎麼樣?」
「不是不可以,」系統覺得自己被問住了,「只是,這麼做感覺似乎,有點不太好?」
「第一主要是不孝順,得過心裡這關。第二我擔憂這個催眠效果的保證期,你看常寧那樣也就沒撐幾天,我爹又是那種意志比較堅定的人,萬一過一晚上就想起來了,這不得把卿落落當妖女直接抓來動私刑?」
「是啊,這樣豈不是坑了卿落落?」系統試圖勸寧顏放棄這個危險的想法,「宿主,做人要厚道啊,有些事咱們嘴上說說就行了,行事還是要有底線的。」
系統覺得自己簡直為寧顏做人的底線和三觀操碎了心,但誰曾想寧顏她根本不想做人!
「提前知會一聲的話,齊欒應該保得住人吧?他作為天子寵臣,跟我爹這個心腹大將,怎麼也能五五開吧。」
寧顏顯然還沒放棄她這個危險的想法,系統決定最後再勸一次,「你作為引狼入室的不孝女也會被打的啊,宿主!」
「我爹不會知道的。」
寧顏信誓旦旦的模樣讓系統徹底絕望,這不孝女還是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