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第六十天
「咚咚咚——」
次日清晨,寧顏還未曾起身,耐冬便慌忙來敲門。
「發生何事了?」
寧顏沒有睜開眼睛,甕聲甕氣地問道。
看著自家尚且睡眼朦朧的小姐,耐冬略定了定心神,但開口時依舊吞吞吐吐,連話都講不清楚,「汴……汴梁,危矣。」
提起汴梁,寧顏第一反應是河南開封,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原書作者地理可能差到極致,在這個世界裡,汴梁是北京城,是蘇如如和虞杉所在的地方。
「具體情況如何了?」
寧顏跪坐在榻上,眼眸不知何時已噙滿淚水,聲音也微微打著顫。
「北羌不知何時大軍入關,奇襲汴梁,這已是三日前的事了。」耐冬小心翼翼地對寧顏說,「北羌,可是……您……別太過傷神。」
她到底沒敢對寧顏說出「屠城」與「節哀」二詞,但寧顏懂她的未盡之意。
「她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出事的。」寧顏低頭呆坐在床榻上,衣衫頭髮凌亂不堪,自言自語道,「虞杉武功那麼好,一定能保護好她的。」
後來寧顏一言不發,她端著酒罈坐在屋頂只顧喝悶酒,一整日都眺望著東北方,但下午,來自河北的第二道八百里加急軍情便送抵長安。
「汴梁城破,堆屍貯積,手足相枕,流血漂櫓,處處焚灼。」
二十字軍情僅宣告著一件事情,汴梁城內發生了一場堪稱慘無人道的屠殺,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寧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暈過去前,寧顏只恍惚看到了頭頂明晃晃的日頭,還有耳畔傳來的林表弟驚惶的呼喚聲。
待她再次醒來時,先是看到坐在她床邊的卿落落,一聲驚呼後,床邊突然圍了一圈人,個個都是熟面孔,耐冬、卿落落、燕慈,還有,白姑姑。
她茫然地環顧一圈,「我這是怎麼了?」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卿落落為她端來一杯水,皺著眉頭說道,「太醫說你心悸。」
至於為何而心悸,在場之人皆心知肚明但不願言破。
「如如她……」寧顏短暫地閉上眼睛復又睜開,語氣平靜地讓人心驚,「她不會死的。」
「人死如燈滅,你不會是,摔倒的時候腦袋磕哪了吧?」
卿落落被寧顏的態度搞得極為後怕,伸手就往她後腦勺摸去,但被寧顏捉住了手臂。
「我清醒得很。」
卿落落仔細凝視著寧顏的雙眼,發覺她眼眸裡相當冷靜,才將信將疑地收回手。
「白姑姑找我有何事?」
寧顏看向一直欲言又止的白姑姑,但還沒等她回答就自顧自說道,「其實我知道您想讓我做什麼,我答應您。」
「您真的願意嗎?」
白姑姑又驚又喜地跪在寧顏床邊,再次得了寧顏肯定的答覆後才依依不捨離去。
「你為何會答應?先前不是說什麼發展時間線不可變動嗎?」
燕慈狐疑地看向寧顏,近來孩子出生後他脾氣被磨得極好,這會也能心平氣和地詢問了。
「問那麼多幹嘛,寧顏大病初癒就得好好休息,以後問不行嗎?你還是回去看你女兒吧。」
卿落落強行拽著他走了,而燕慈竟完全掙脫不開她。
「耐冬你也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得了吩咐,耐冬也只好壓住滿腔疑問,輕手輕腳地掩上門扉離開。
房中燃著清幽的香料,寧顏望著窗外暗淡的天色,靜靜發呆。
突然,門口傳來響動,寧顏偏頭看過去,發現來人是林修筠,他似乎又消瘦了些,但那雙眼眸依舊明亮熱切,在略顯昏暗的屋子裡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