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人拿了冰袋,徐晉知已經去旁邊給第一位等候的阿姨看診。
“一定要注意飲食,小心刺激到傷口。”沈棠心把剛剛手術的患者送出去,“這是我們科室電話,有問題就打這個電話。”
“好的。”
轉身進來,沈棠心睨了眼旁邊橫眉豎目的老大爺,有點擔憂地看向徐晉知。
他卻在心無旁騖地給阿姨檢查,似乎並沒有注意到。
“醫生要不你給我打消炎針吧,我朋友說可以打消炎針,一打就好了。”阿姨坐起來,捂著嘴巴說道。
徐晉知淡聲道:“您身上沒有需要打消炎的指徵,這種全身性抗生素不是可以隨便打的。之前開的含漱液用了嗎?”
阿姨懵了下:“什麼含漱液?”
徐晉知眯了眯眸,轉頭吩咐沈棠心:“給她開一瓶氯己定。”
“好的。”沈棠心趕緊去電腦旁邊打藥單。
“刷牙用小頭的軟毛牙刷,舌頭也要刷到。”徐晉知繼續叮囑患者阿姨,“您刷牙沒刷乾淨,口腔裡藏細菌,也會加重感染。”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
“嗯,拿完藥就可以走了。”徐晉知點了點頭,才去看那個大爺,“您是什麼問題?”
“我牙疼。”大爺高聲吼了一句,“等了一上午了,到現在才給我看,真是的,浪費時間。”
徐晉知始終面色平淡,抬手指了指治療椅,“躺下我看看。”
沈棠心給阿姨開完藥,急忙探過去一個腦袋,見大爺乖乖躺下,才鬆了口氣。
瞅那大爺兇巴巴的表情,她真擔心會一言不合在診室裡打起來。
“哎喲你輕點,要捅死我嗎?”
圍觀的護士都被這大爺的吼聲嚇得一震。
沈棠心嘴角一抽,咋舌嘀咕:“凶死了。”
“是呀。”護士姐姐湊到她耳邊說,“人家等拔牙的小姐姐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說什麼呢。”
“就是啊。”另一位護士也壓著嗓音道,“手術這種事情誰說得準?也不能怪徐主任,今天又得忙到吃不了午飯了呢。”
“您不張大點,我看不清楚。”徐晉知語氣很鎮定。
沈棠心主動過去,幫他調了調燈。
檢查過後,徐晉知把棉籤和口鏡扔到器械臺上,“牙體看著還正常,拍個片吧。”
沈棠心剛要去開單子,大爺噌地一下從治療椅上站起來,“又拍片子?你們醫院咋這麼喜歡拍片子?拍個片子大幾十塊,你是故意訛我呢吧?欺負我年紀大,什麼都不懂是不是?”
“您的牙齒從外觀來看的確沒什麼問題,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找別的醫生,或者拍個片子來給我。”徐晉知面色波瀾不驚,“我們醫生也不是透視眼,只能看到人類該看到的東西。”
“什麼態度!”
徐晉知神色淡定地走向旁邊隔間裡等拔牙的小姐姐,“抱歉久等了。”
小姐姐躺下去,被手術燈晃得眯了眯眼:“沒關係。”
大爺罵罵咧咧要過來,正好晏瑞陽帶著兩個男實習生走進診室,擋在他面前。
“怎麼回事?”晏瑞陽插兜站在旁邊,“都到飯點兒了,還擱這兒唱戲呢?”
大爺被兩個實習生拉出去勸了,護士姐姐便翻了個白眼說:“徐主任上午有手術,等久了不開心唄,要他拍片子也不幹,還想打人。”
“看他不像是個敢打人的。”晏瑞陽輕嗤一聲,“罵得倒是挺難聽。”
走廊裡這會兒還回蕩著那人罵爹罵娘罵祖宗,問候身體器官的聲音,中氣十足得半點不像個牙疼的病人。
言辭之粗鄙低俗,沈棠心這輩子是第一次見識到,只覺耳朵和心靈都受到了嚴重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