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聲打招呼:“嬸子, 新年好啊。”
“這些都是武館的師兄弟, 來給我們送果樹的。”楊柳介紹。
“哎, 哎。”楊母應聲。
不止她愣神,村裡的人都被這浩浩蕩蕩的架勢鎮住了,鍋裡的飯菜都不管了,跑出來看人看馬。
“我去給我姐夫幫忙。”楊小弟一溜煙追著馬車跑,與有榮焉地跟村裡人說:“這些都是我二姐夫的師兄弟,鏢局裡的,個個武藝高強。”
“家裡來客了你也回去招待,等你得空了再回來說話。”楊母反應過來讓楊柳回去,婆家來人了哪有她坐孃家閒磕牙的。
“行,那我得空了過來,我爹跟我大哥呢?怎麼不見他們?”
“你爹去你家餵鴨子撿蛋去了,你哥去麥地看麥苗還沒回來。”
積雪初化,村裡的泥巴路被和成稀湯,楊柳沿著牆根走,邊走邊跟村裡的人說話,走走停停,到家的時候只有春嬸在,院子裡停放著兩輛裝家當的車馬。
“他們都去西堰坡挖坑種樹去了,想著在今晚能把果樹都栽下去,怕上凍給凍死了。”春嬸把從縣裡帶回來的半邊羊搬下車,說:“你幫我做飯,先燒鍋水,我待會宰三隻鴨子,晚上燉鍋蘿蔔鴨肉湯,炒盆羊肉,再烙一盆子大餅,煮鍋紅薯稀飯,今晚就做這些,明天我去鎮上買菜了再做豐盛點。”
“好。”楊柳往偏院走,離開了近一個月,廚房的灶臺上落滿了灰,水缸裡的水結成了冰坨子。院子有楊老漢掃,倒是沒多髒,水井裡落了一層的樹葉,打了三桶水上來才稍微清澈了些。
鍋裡的水燒熱了,楊柳捲起衣袖綁起圍裙,拿抹布先把灶臺擦乾淨,鍋碗瓢盆也重新過兩道水,水蒸氣飄上房頂,白茫茫的感覺讓屋子又有了人氣。
一陣嘎嘎叫,春嬸捉著鴨子喊:“阿柳,拿刀和碗出來,我宰鴨子。”
“哎。”楊柳拿刀碗出去,放下了又跑進去端了大木盆出去,看春嬸掐著鴨脖子在放血,她又捏了撮鹽撒碗裡。
三隻母鴨放了大半碗的血,舀水燙鴨毛的功夫,放在外面的鴨血就沒了熱氣,鴨血粘稠慢慢凝固。
一隻鴨的鴨毛還沒拔乾淨,屋裡暗的就看不清東西了,楊柳去拿蠟燭的時候往前院看了眼,只有兩隻狗坐在簷下精神奕奕地看門。
黑夜籠罩住村莊,飯做得早的人為了省燈油已經躺床上了,楊柳跟春嬸才給三隻鴨子拔完毛。
“羊肉切片炒熟的快,等鴨肉燉好起鍋了再炒羊肉,我來剁鴨子,你去舀盆面和麵,燉鴨子的時候借用餘火在後鍋烙餅子。”春嬸安排楊柳和麵揉麵團,這個時候做發麵餅肯定來不及,只能烙死麵餅子。
前鍋燉肉後鍋烙餅,煮稀飯可不就沒鍋了,楊柳喊春嬸去跟她到後院把爐子抬過來,“爐子引燃煮鍋粥,這樣也不至於火急火燎的。”
話剛說完聽到前院有狗叫,楊柳模糊聽到她孃的聲音,大步跑出去,一看果然是她,站在大門外,腳邊還放著什麼。
兩隻狗見女主人出來瞬間熄聲,搖著尾巴跟出去,鼻子在蓋著鍋蓋的盆上嗅。
“打死你們,滾。”楊母朝兩隻狗扇了一巴掌,肉坨坨的,心想狗去了富家一個月也過了個富裕年,長了一身的膘。
“我想著你家來這麼多人,做飯也忙不過來,我煮了鍋紅薯粥給你端過來。”她朝院裡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麼,“你爹跟你小弟呢?喊他們回家吃飯。”
“程石跟他師兄弟都去西堰挖坑種果樹了,我爹跟我小弟也過去幫忙,晚上他們在這邊吃飯。”楊柳端了飯盆領著她娘往屋裡走,“家裡就兩個鍋,的確忙不開,剛剛還準備引燃爐子煮粥的。”
“爐子火小,煮的粥不香。”楊母進偏院看春嬸已經在倒油炒鴨肉了,問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