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長風鏢局的身份出面說話,但胡家的族人要插手綢緞鋪的事,或是以長輩身份壓人,就是縣令來了也只能做個啞巴。
“阿石的意思也是活著比死了好。”楊柳明白了婆婆的意思,“我明天去找她,勸她改個主意。”
姜霸王回想了下,楊柳的這個姐姐她似乎是沒見過面,只知道有這個人,“你姐叫什麼?”
“楊絮,我是柳,她是絮。”
絮,柳樹的種子,在風裡尋找適合紮根的土壤,不是個安順平和的命,落地有沒有好結果還真不好說。人如其名,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
“你姐有這個想法她就是個人物。”姜霸王還沒見到人,先喜歡上了這個後輩。
楊柳幾乎不可聞地嘆聲氣,人不人物的先不說,她們姐妹倆都是歹命倒是真的,上輩子是倆姐妹都喪了命,這輩子能活著了,她姐又遇了個爛心爛肺的王八蛋。
“我怕她出事,娘,我能不能問問你,有什麼好法子能不聲不響的讓人癱在床上。”楊柳小心翼翼地問,她解釋說:“我不是想讓你或是阿石出手對我姐夫怎麼樣,是我想不到法子,若是你,你代入我,不依靠外人幫忙,你會怎麼解決?”
姜霸王戲謔地看兒子。
程石不滿的咳兩聲,糾正道:“也別代入你,我會影響孃的決斷,直接代入你姐。”
楊柳衝他虛虛一笑,“對,阿石也不是胡大慶那樣的人。”
“那可不一定。”姜霸王幽幽道。
“娘!”程石氣得站了起來,“你見不得我好是吧?挑撥離間,攪屎棍子。”
“別大呼小叫,不然老孃就認為你在心虛。”姜霸王才不怕他的黑臉。
“你那是在汙衊我!你汙衊我還不讓我生氣?”
“汙衊的就是假的,生什麼氣?”
他們娘倆這一吵,之前滯澀的氣氛陡然一鬆,壓在楊柳心裡的磐石也連帶挪開,她像只搖擺蟲,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我懶得跟你吵。”程石垮著臉又坐下。
姜霸王得意的晃了晃腳,見好就收,夜也深了,她見小兩口還沒洗漱,站起來跟楊柳說:“你明天把你姐叫出來,我跟她聊聊,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想法了才好出主意。”
程石聞言張了張嘴,到底什麼都沒說。
書房門開啟,一陣寒冷的風吹進來,楊柳打個激靈,她跟出去喊住人:“娘,這事其實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別把事往你身上攬,你別動手。”
姜霸王擺了擺手,“洗洗睡吧,你們把事想的太嚴重了,還是年輕不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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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程石見她娘把馬從馬廄里拉出來,他拍了拍木篷車說:“地上的霜還沒化,天冷,你坐車別騎馬。”
“我不怕冷。”姜霸王頭戴雪帽身披深青色披風踩上馬蹬,像個將軍似的挺直腰板立在馬上。
“你坐車裡,不怕冷也不能受凍。”程石不信她的話,這天迎風走一路,半邊身子都是僵的。
姜霸王還是那句話,勒住韁繩驅馬避開兒子,“我先去鎮上,不跟你們在路上磨蹭。”
看著跑遠的馬,程石無可奈何地籲口氣,“真犟啊。”
“彆氣彆氣,我聽你的。”楊柳笑呵呵地抱著兔毛斗篷出門,“來,扶我一把,我坐車。”
程石直接攬過她的腰抱上馬車。
馬車慢吞吞到了鎮上,先在醫館門前停下,稱重的時候程石說:“昨天堰裡放了水,今天清堰底,明天會把逮的魚都拉來賣,也是年前,也不止年前,反正明天是最後一次賣魚,過了明天,再賣就是明年夏天了。你們跟其他人說一下,也跟家裡人商量商量,看明天要不要多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