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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程石拱了拱手,“能迎徐襄公登門是我的榮幸,何談冒昧。”
“什麼大名?好吃的大名?”徐襄公豪爽說笑,寒暄幾句直奔主題:“半月前從你大舅手裡嚐了只香味濃郁的燻雞,聽說還有味道更好的燻鴨,我禁不住嘴饞,等了十來日一直沒等到貨,只好自己找來了,今日能否賣我幾隻?”
“說買談賣就見外了,若是有空不如住幾天,我家不缺安置的地方。”程石領著他往外走,從牆上取了頂草帽給他,“我帶你去看看。”
燻肉房的竹竿就沒有閒著的,最靠近門的是才掛上去的,顏色還是肉色,越往裡,雞鴨鵝身上的顏色越深,煙黃色,焦黃的,淺褐色。
“插著竹籤的是山裡散養的雞鴨鵝,個頭小的是山裡的鳥雀,其他的都是在村裡買的雞鴨魚。”程石給他介紹,“一直沒送去縣裡也是為了等山裡的雞鴨鵝燻好。”
微黃色的油水滴滴答答從爪尖和魚尾掉落,掉在煙霧繚燒的火堆裡發出“呲”的一聲響,火炭烙葷油,又混著青澀的草汁和淡淡的松香,徐襄公嚥了咽口水。
“在家住幾天,我讓人把這些都做出來給你嚐嚐。”程石再次邀請。
“好。”徐襄公這次沒有猶豫。
程石搬來靠牆的木梯,把最先掛上去的燻鴨取一隻下來,鴿子、斑鳩和麻雀的個頭小,掛的晚反倒是已經燻好了,他取了一串下來。
“鴿子用蒸的,斑鳩爆炒,麻雀燉湯。”徐襄公開口指點,他吃得多,自然知道什麼樣的食材怎麼做最好吃。
程石把原話傳給春嬸,轉過身帶客去西山,他還要去給果樹纏草保暖,讓徐襄公帶著鏢師隨便在山裡轉。
他這一進山,半下午一直在松樹林裡撿雞蛋沒出來,還是程石忙完手上的活兒去喊他,他才意猶未盡的下山。
家裡的飯菜也快好了,燻房裡冒出的濃煙都沒遮蓋住誘人的肉香,六隻狗都口水嗒嗒的守在偏院,主人回來了也是心不在焉地搖搖尾巴,眼睛瞅都不瞅一下。
“湯已經燉好了,你們洗手上桌,只剩斑鳩還沒炒了。”春嬸繫著圍裙出來,把剁下來的鳥屁股和鳥頭都扔給狗吃
麻雀燻了半個月,個頭比狗爪子大不了多少,洗掉菸灰後就剁了頭和屁股,直接燉的整隻,加了幾塊最不出味的蓮藕,為了好看丟了幾顆紅棗。楊柳舀了一勺在碗裡,鳥皮跟肉已經融為一體了,咬一口下去,骨頭是酥了,肉軟軟彈彈,連著最外層那層鳥皮,又多了絲嚼勁。
蒸的鴿子肉表皮油潤,大多數油脂在燻烤的過程中已經流失了,經水蒸氣一蒸,最後的那點油水浮出表皮,又順著水珠滑落在瓷白的碟子裡。
“斑鳩肉來了。”春嬸端著碟子過來。
“春嬸快坐下吃,味道好極了。”楊柳嚥下嘴裡的肉說話,手上的動作又穩又準,挾了一筷頭斑鳩肉到碗裡。經油爆炒後,斑鳩肉很緊實,表層是油和佐料的味道,嚼開後,煙燻的味道冒了出來。
鴿子麻雀和斑鳩終究肉少,吃得不過癮了再吃塊兒肉多的鴨肉,唇舌被細嫩的肉裹住,嚥下肚時滿足的緊。
吃到最後再來碗葷而不膩的湯把肚子填滿,春嬸擀的麵條都沒煮就已經飽了。用茶水漱口後,程石問抱著肚子靠在椅背上的男人:“徐襄公,這頓飯菜如何?”
“極好!”徐襄公不吝誇讚,“食材好,怎麼做味道都差不了。”
“你覺得哪道菜最好?”程石追問。
“燻鴨,肉質極好,肥瘦恰恰好。我在別的地方也吃過燻鴨,用再重的佐料也掩蓋不了本身的羶味,你家養的鴨子特殊在於本身羶味就淡,煙燻後味道更淡,吃到最後還有絲陳皮味,很解膩。”徐襄公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說:“等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