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撐臂坐起來, 鬆鬆垮垮插在髮間的一個金簪滾落在枕頭上,簪尾是一條擺尾的魚,魚眼睛處鑲嵌著兩顆黝黑的小珍珠。
大概是金簪的顏色比透進窗的日頭還炫目,一大早的她就露了笑,楊柳翻出去年成婚時她姐送的綢布衣, 上身是茜紅色長褂, 內搭米黃色抹胸, 下身是一抹月白色為底繡紅色蝶紋的長裙,頭髮用魚尾金簪綰個高髻,她在鏡前轉了一圈,又翻出歆蓮送的眉黛、脂粉和唇脂,動作有些生疏地慢慢上妝。
前院,程石從外面回來,先去偏院沒看到人又掉頭回後院,桂花樹枝繁葉茂地欲探進大開的窗,透過窗戶只看到了一抹亮色衣袖。
“起來了?”他推門進去,剛準備說生辰快樂,話都滾到舌尖了,看見鏡前巧目盼兮的美嬌娘,話到嘴邊沒了聲。
楊柳用餘光瞟到他的反應很是滿意,用指腹捻了唇脂細細塗在唇上,聽到腳步聲靠近,她斜眼看了一下,回過神再看鏡中,紅色的唇脂不知怎麼就抹偏了。
程石站在她身後也看到了,見她要去拿帕子,他掰住薄弱的肩膀,“讓我給你擦?”
楊柳心情好,隨手指了下床頭的手帕,指揮道:“用茶水把帕子打溼。”
“好。”
楊柳的嘴唇偏薄,唇形也小巧,唇脂只塗了一半,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垂眼拿手帕細細擦拭唇珠上方多出來的那一點。
他垂著眼睛,楊柳卻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他,仰著頭細數長睫毛,不料他突然抬眼,她的小心思正好落入他眼中。
“笑什麼?”她斜他一眼,“擦好了?擦好了就鬆開你的臭手。”
程石沒聽她的,指腹慢慢捻著肉肉的下巴,看到她髮髻上插的魚尾金簪,工匠完美雕刻出他畫的精髓,魚尾高翹,黝黑的小珍珠當魚眼,讓簪尾的魚看起來俏皮又靈動,跟它的主人一樣,瞪人的時候也透著一股機靈勁。
托住下巴的手慢慢移到嘴角,他看著她垂下的眼睛問:“我能親她嗎?”
自從兩人鬧氣,對於床榻間的親近她一直彆彆扭扭的,她舒坦了就不樂意管他了,他哪還敢把時間磨蹭在親嘴上。現在近在咫尺,他還膽怯的像是要偷親別人的媳婦似的,生怕她不高興大喊大叫再不讓他佔便宜。
楊柳抬起眼皮瞄他一眼,嘟了嘟嘴沒說話。
她也沒機會說話,男人像個餓狼似的撲了上來,一點都不溫柔,野蠻又粗魯,幾乎要把唇瓣碾成零落的花瓣,碾出泥再吸出汁。
楊柳被推的後退了一步抵住桌子,她踮腳環住男人的脖子,熾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她錯亂的想還好沒厚塗脂粉,不然能被鼻息撲的脂粉四散,像麵粉……
“別……”她按住鑽進衣襬的手,喘著粗氣說:“早飯快好了。”
程石沒言語,醒過神也沒了動作,貼著柔軟腰腹的手垂下落在腿側,另一隻手按住她貼在他懷裡,起伏的胸膛貼在一起,感受胸腔裡的心跳慢慢回落。
“阿石不是回來過?又出去了?你沒看見?那我去後院看看。”
春嬸的大嗓門傳進屋裡,楊柳推開抱住她的男人,“起開,你先出去。”
她對著銅鏡一照,不止唇上的顏色沒了,就連嘴唇一週的脂粉都被人舔沒了,她趕緊喊住他,“我看看你嘴上有沒有染上唇脂。”
唇脂倒是沒有,就是鼻尖上蹭了一抹白,她走過去抹了一把,“行了,你先出去,就說我在妝扮,馬上就好。”
她又急急開啟脂粉盒子在唇周掃一圈,至於嘴唇,紅豔得賽過唇脂的顏色,她嘟嘴瞅了瞅,整理了下被揉皺的衣裳就開門出去。
程石還在垂花門口等著,見她出來了才往前院走,補上漏了有一會兒的話:“生辰快樂。”
楊柳摸了下發髻,朝他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