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問楊柳:“我們要不要買?”
“不買,我們送禮不能比爹孃送的重。”
剛到胡家住的巷子,胡大慶就迎了出來,他的堂兄弟接過牛車馬車去停放。
“路上不好走吧?”他跟岳父岳母走一起,卻是在跟程石說話。
楊小弟翻了個白眼,被大哥瞪了又不滿撇嘴。
“還好,反正沒下來推過車。”程石看院子裡人挺多的,寒暄道:“你家親戚還挺多,辦喜事的時候熱鬧。”
“不比你,比不上你成婚那天熱鬧。”胡大慶看見他娘,把岳家讓老孃招呼,他拉著程石去跟生意夥伴說話。
進堂屋門了,楊柳還能聽見她姐夫大聲跟人說:這是我連襟,縣裡長風鏢局當家人的外孫。
她看到小弟在翻白眼,她失笑搖頭,拍了拍他,“別做怪樣子,我們去看大姐。”
男人自然進不去產房,楊柳把芸姐兒抱出來給他們看,“長得像我姐,長大了也是個俏丫頭。”
才三天的小孩,皺巴巴的,哪能看得出來像誰,但楊老漢很肯定地說:“跟你姐才出生的時候一個樣。”
楊小弟聽了又翻個白眼,席哥兒洗三的時候他爹也這麼說,結果嘞,一點都不隨楊家人。
“你要捱打是不是?”楊大哥伸出巴掌,“再讓我看見你翻白眼,回去你等著挨燒火棍。”
楊小弟又想翻白眼,又生生忍住了。
前廳,程石剛脫身喝杯茶,身邊又坐來個人,他抬眼發現有些眼熟。
“程少爺,我是吳家飯莊的老闆。”老頭都不自稱是吳德發他爹了,他歉疚地低聲賠禮:“我養出個畜牲,做了錯事也遭了報應,都說人死恩怨消,還望你跟長輩打個招呼,看能否別打壓我的生意。”
程石一腦門的疑惑,“打壓生意?你找錯仇人了吧?”
“我家飯莊隔三差五有地痞無賴來搗亂,我找人打聽了,說是受人所託。”他欲言又止,注意到有人在往這裡看,但也顧不上了,他實在是被折騰的滿頭包,“我那逆子跟你搶了幾畝田地,我們也用不上,不如你們就近種上糧食?或是旁的什麼。”
話說的含蓄,就是想拿好處和解。
程石自然不能承認背後是他家指使的,一口咬定他找錯了仇人,“我家長輩事忙,無暇做這種事,你說得對,人死恩怨消,我也沒打算再找你家的麻煩。”他動了動手指,“那畜牲在外糟蹋了不少姑娘,除了這事不知道還結了多少仇家,我家……可能也是被冒名了。”
兒子是畜牲爹又是什麼?別看吳老頭罵的順口,當從別人嘴裡聽了這兩個字,臉上有一瞬間的抽搐。但他承認程石說的有理,這半年程石的確是沒對他家做過什麼。
他臉上換了個笑,帶著些無奈,“德發死了我才知道,他是被吳縣令的人威脅了,不然他跟你無冤無仇的,哪會捨命做這糊塗事。”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契,“他也為他犯的錯付出了代價,但也是我教子不嚴,事發後一直沒機會親口道個謙。”
要是旁人他肯定不會這麼低三下四,他打聽到的訊息是吳縣令一家下大牢就是姜家帶頭算計的,他哪能不擔驚受怕。
程石想了一瞬,接下推過來的地契。
看老頭如釋重負的離開,他挑眼笑笑。
等傍晚回去了,他把這張地契交給楊柳,研墨給他大舅寫信。
“你怎麼接下了?”楊柳不解,“莫非真要和解不成?”
“你當你男人是個軟骨頭?和解什麼?”程石頭都不抬,“他合該道歉,誰說我聽了道歉就是原諒他了。送上門的東西為什麼不要?又不是臭狗屎。”
楊柳不說話。
程石放下毛筆揭開紙張放一旁晾著,繞過書桌摟著她往臥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