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唏噓。
季融融捏著手機,還是有幾分下不了決心。
其實在坐飛機來粵海的路上她就想好了,此番她不光要來找越澤,還要找越嶺。
畢竟他媽媽為了他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應該告訴他。
叢玉這麼愛這個兒子,總不可能半點不顧忌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吧?
只是事到臨頭了,季融融又猶豫起來。
她還是打心眼裡喜歡越嶺哥哥,一點也不想讓他傷心。
畢竟,他那樣善良的人,如果知道了自己被捐獻的器官是那樣來的……他一定會很自責吧。
只是,季融融這邊還在糾結著,越嶺的電話卻是先打來了。
季融融被嚇了一跳,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敢將電話接起來。
電話那頭的越嶺聲音急切:“融融,你現在能聯絡上越澤嗎?”
“我就和他在一起,怎麼了?”
越嶺遲疑了幾秒,然後道:“那你能把電話給他嗎?我剛才一直給他打電話,打不通。”
只是季融融這會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去哪裡找越澤,因此只得對越嶺道:“他現在不在房間裡,可能待會兒會回來……你找他有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電話那頭的越嶺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將事情告訴了季融融。
是叢清。
叢玉逃去澳洲避風頭的時候,並沒有帶上這個侄女。
叢清本就疑心這個姑媽會隨時賣了自己,等知道她一聲不吭去了澳洲時,就更是害怕她會將之前的事情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是以叢清思來想去,便直接將自己做過的事情都告訴了越嶺。
電話裡她哭得梨花帶雨:“表哥,那些事情我也不想做的……可我知道都是為了你,哪怕是昧著良心、晚上睡覺做噩夢我也做了……姑媽現在一個人去了澳洲,我該怎麼辦?表哥……你是不是也要像她一樣不管我了?”
直到這會兒,越嶺還是不敢相信叢清說的那些話。
電話那頭的他喃喃道:“她說的是真的嗎……我媽媽、我媽媽她怎麼會這樣?那個年輕人真的是她……”
越嶺說不下去了,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哽咽。
季融融只覺得太陽穴在“突突”的跳,幾乎要炸裂開了。
她之前想了幾百種說辭,到底該如何告訴越嶺哥哥這樣難堪的真相,沒想到叢清這麼痛快就說了。
季融融在心裡將叢清罵了千千萬萬遍,可一時之間,她不好否認,卻也不敢承認。
想了想,她只能小心翼翼問:“那……你找越澤,是因為他知道什麼嗎?”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越嶺一直都有意示好——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遺傳了父親的溫和寬厚。
越澤流落在外十八年,吃了十八年的苦,哪怕這根本和越嶺無關,也更不是他的錯,可他依舊會為自己過去十幾年所得到的優待而覺得不安和愧疚。
儘管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並不親近,兩人之間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可也許正是血緣帶來的奇妙感應,越嶺知道,這件事一定和越澤有關。
越嶺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道:“融融,你幫我找到他,我想問他幾句話。”
“好,你別急,他就在這裡,有我看著跑不掉。”季融融知道他此刻正在瑞士養病,“你要不要……回國來?”
她並不是那麼放心越嶺一個人單獨在外面,“有些事情,你回來當面和他說比較好。”
越嶺沒有多猶豫:“我坐最快的航班回來。”
季融融還是有些擔心:“我去接你吧。”
越嶺勉力笑了笑,然後道:“別擔心我,我身邊好幾個保鏢。”
掛掉和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