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說這一樁,聖上都忘記了。
“楊娘子糊塗了,聖上說以後親自教導您,崔女傅只行代管輔助之責,”徐福來替她收拾好書本,怕她一根筋,笑著道:“您不用受罰。”
何有為站在皇帝身後,斥了他一句“多嘴”,卻沒有再管的意思,左右聖人本來也是這樣想的。
但聖上卻道:“既然崔女傅已經說過了,罰自然還是要罰的。”
他少年老成,平素多威嚴,但是方才在殿內的何有為都能聽出聖上言詞裡的調侃之意,“瑟瑟晚間將那兩個素來忌諱的字寫滿五張紙,就算是懲戒了。”
……
算術》,旁邊還有一本《數術記遺》,王女傅不甚嚴厲,或許也是得過吩咐,叫她解出三個,就可以出去做別的了。
她現在學的是“方田”,這是最簡單的一步,不過是設立田廣田從,然後問一句“為田幾何”,她雖然口算還算不明白,但就是照著書一點點撥劃也能解出來。
真正叫她苦惱的是,晚上聖上要她寫五張他的名字,那她抄一遍就要在心裡念一遍。
偷偷在心裡犯忌諱小事,字這樣醜,對比聖上留給她的字跡,她都覺得交上去拿不出手了。
她心裡念著“明弘”這兩個字,雖然並不難,可這還不如打她五板子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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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愣神的時候,身側便有熱心的女郎湊過問詢:“是不會嗎?”
亂世流行早婚,盛世里人家卻願意將孩子們多留幾年,在這裡讀書的女郎都未成婚,年歲最大也沒過二十歲,只是這個時候女孩子長的很快,八歲與十三四歲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
楊徽音在稱呼上從來不怯場,家裡人教過她,方便問姓名的時候就去問,不方便又不認識的看一看長相和身高,差不多的就叫哥哥和姐姐。
“姐姐,我能寫出來的,”楊徽音又撥了一下算珠,禮貌道:“就是有些慢。”
她能聽出來這位娘子似乎是有些口音,與長安殊異,也有些好奇:“姐姐不是長安人家嗎?”
“我是涼州牧的女兒,姓李名蘭瓊。”她微微一笑:“前年我父親歸順朝廷,因此才有機會到長安入學。”
她說的極為謙遜,隴西李氏為國朝大姓,前朝出過一位深受太后寵愛支援的權臣,從此躋身第一流士族門第,雖然郡望出自西州,可是影響力一直不弱於中原這些世族。
李氏趁亂起兵、自立為王,而後又歸順天子,俯首稱臣,那是幾十年之間的舊恩怨,楊徽音自然沒有聽說過,只是也同樣報了家門,說道,“難怪聽起來像是西州人。”
王女傅是不太約束她們的,這些珠算心得家中母親肯定也會教,這些女郎天生就是要做內外命婦的,執掌中饋所需必學,老師寬厚,學生們懂得看脾氣臉色,比起上午的鋸嘴葫蘆,下午的珠算時不時會夾雜交談聲。
“王女傅的課業也不算少,你今天新來才這樣照顧,”李蘭瓊悄聲道:“還不快點寫完,下午還有繪畫、書法、蹴鞠與騎射,品鑑和烹茶,比在這裡枯坐不是好得多?”
楊徽音聽她這樣一說也起了興趣,聖上罰她,書法今日還有的練,便極快地寫完那簡單的三道題,磨磨蹭蹭地收拾用具,等著李蘭瓊一道去外面。
她隨著高自己一頭的姐姐到各個小學堂去,見識遠志館裡不同的風景。
數術通常安排在下午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