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過便沒有罷,”她亦坦然,因為確實沒有見過,“正是因為沒有見過,更不妨礙我偏私陛下之心了。”
盧家入宮的姑娘是家裡的十一娘,叫舜華,性情溫和,雖然也是被家裡嬌慣的脾性,但與她相交甚好,要是想見她的兄長一面,並不算為難,當然從她的美貌上來推測乃兄,也可見一斑。
不過大理寺卿容貌的美醜與她沒什麼相干,她欲偏私那更是理直氣壯,沒有一點可能存在的愧疚心:“不過正似聖人瞧我,我便是見了,也覺得聖人更好,天底下不會有比聖人更好的郎君了。”
“臣之妻私臣,而宮婦左右,莫不私王,”她道:“我偏私陛下,這不是常理嗎?”
又不是什麼非進不可的忠言,她也確實不曾違心。
聖上道:“瑟瑟一片赤誠,朕自愧不如。”
他喜愛她,得失心愈重,不見往日清明,如今她肯拋卻對父兄老師的態度,嘗試如男女之間相處,楊文遠的話在皇帝耳中,便難得多了幾分份量,不再如過耳之風。
隨國公說的每一個人,他都有記得,有些皇帝其實還是很看重的,有些或許還未在今年的考場中嶄露頭角,但午後,他們的名姓容貌都已經呈到了皇帝御案上。
何有為親眼見過陛下冷著臉一個個審閱過,然後丟到了火盆裡,嫉妒之心幾乎不可理喻,但楊徽音自然無從聽說。
“也不是大度赤誠,”她思考些許,誠懇道:“我也不懂該怎麼來喜歡陛下,但陛下在我眼裡最好,這應該就是喜歡,聖人會吃別人的醋,我聽別人說也是一種喜歡。”
她應該也是會吃醋的人,不過喜歡皇帝這種事情,一般的女郎都做不到這樣坦蕩,時時刻刻表現在臉上,她偶爾會生悶氣,但沒有立場,也不能阻止別人心裡想什麼,所以還沒遇到真正能叫她吃醋的人和事。
陛下的醋意莫名其妙,但她勉強也能理解。
“或許前些年,娘娘有意讓您立中宮的時候會有些,但那時候我又不懂,陛下成婚與我無關。”
她笑意盈盈,目光流轉間顧盼生輝:“現在外面都傳您是否終身不再立後,姑娘們傾慕您,也是偷偷傾慕,女郎們都是很要臉的,獨我不要。”
一張榻上,彼此連心口都枕過了,她才敢主動跨越兩人之間的鴻溝,試探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