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仙境。
聖上這一日是不必早起的,只是依照往常的習慣早早起身,小別一月,又是不必再擔心皇嗣來歷,拋卻所有顧慮,兩人夜裡雖然累,但是愈累,愈要迸發更多的熱情。
楊徽音本來因為仙鶴帶來的驚嚇,就有些畏懼避火圖上的手段,但是知道郎君很急於彌補許多年間的缺失,勉強捱著,後來又覺得喜歡。
結果就是她一再在睡前輕聲念要早起,給自己暗示以後,到現在依舊很沉穩地留在夢中,被他握住一隻盈盈把玩也不醒。
長夜難明,聖上見天邊還蒙著暗色,就知道時辰其實也不早了,他想起身,卻又捨不得這樣一片如白雲樣可愛的溫柔鄉,哪裡有這樣的自制力主動與她分離,索性環抱她在懷,兩人共寢。
楊徽音醒來的時候,察覺到自己伏在郎君懷裡好眠,髮絲被他貼心地攏在壓不到的地方,只是眼睛向下瞟,卻不免羞,輕輕推開他,轉身不理。
“瑟瑟怎麼了,晨起就要與朕發火,”聖上勉強睡了回籠覺,也極為輕淺,見她彆扭,就主動湊過去,柔聲道:“哪裡不好,你同朕說。”
她咬了一下唇:“說了難道就能改?”
聖上見她身上雖未見什麼痕跡,但從內而外的慵媚卻很顯然,知道是累壞了她,忍笑道:“朕儘量。”
“我沒給你的時候,你不許不告而取,”她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很不高興:“累得很呢,聖人又叫我不舒服,還要用水……我不想早起就擦身。”
冬日清晨,也只有衾被裡的彼此是暖融融的,她很願意依偎著他,卻不喜歡他明知道她禁不得一點撩,還非得手裡佔便宜。
聖上不應答,手卻換了另一邊去憐愛,她背過身去,還正好方便了他,果然是哪個也不冷落。
她鬱悶之至,想起入宮前李蘭瓊送的東西,很有心拿來氣一氣自己的郎君,但是現在實在是有心無力,也不敢有這個膽子,側頭在他結實手臂處噬咬,如一隻氣憤的小獸,見上面幾個圓圓的印才消解。
“沒有要見的後宮,也得去拜見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她做了人家的兒媳婦,哪有半點不侍奉的道理,“真的不成了,太后娘娘說午後,聖人便真要我午後再妝扮起來麼,咱們還得起身用膳,挑一挑衣裳和首飾才行。”
她眉目含情且嗔,叫人沒有辦法拒絕,但是聖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卻又俯身細啜她耳垂,在她頸窩處平息許久才起身。
內侍和宮人們沒有想到君王與皇后只臥到這時就起身,見聖上心情甚好,進去齊聲恭賀聖上與皇后,討了許多賞賜。
宮裡有規矩,聖上為她穿衣提供意見的也不大多,然而到了妝容描摹一道,他便示意婢女退下,自己拿了胭脂在為她塗抹。
楊徽音見他專注,如同鑑賞美人圖,也很調皮,悄悄去啜他食指,以舌輕抵。
只一下,她便重新正經了起來,如燕過掠水,只笑吟吟地望著郎君,“聖人覺得太后喜歡我塗這個顏色麼?”
聖上被她輕觸,也知是劣童一般的惡作劇,不計較她,輕聲道:“瑟瑟無論什麼樣子都好,阿孃會喜歡年輕的女孩子。”
鄭太后倒不是願意為難兒媳的人,只是正值新年,剩餘的時間不多,她不免要和皇后多商議一番,這還是她入宮以後的
楊徽音被他說得低頭,輕聲道:“聖人要和臣子說話,我難道還會攔著您?”
朝陽長公主在長安的時候沒少邀請她去長公主府,而立政殿是長公主小時候住慣了的地方,她也便邀人一遊,兩隊人一往內廷,一往前朝去了。
宇文冕以為聖上會同他說一說兩姓之好,然而皇帝叫他隨侍紫宸殿,卻慢悠悠地敘起家常來,問候持節在外的宇文大都督。
他固然猜得到皇帝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