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雨露均霑,連那一邊也親了,若不是他一直背對著自己,她嫌麻煩,還想去與他的喉結親熱一點。
她親完自己先咯咯笑起來:“我每次還沒把聖人怎麼著呢,就親一下,抱一抱,郎君呼吸便不勻了,人也快被烤熟一樣,以後真要到大婚,還不知道是誰遭不住!”
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現在通體好端端的,也忘記了原先怎麼受欺負,聖上淡淡掃了她一眼。
“瑟瑟,”他的語氣平淡,但別含了一點嚴厲意味,只以目光威懾,“你坐得離我遠些。”
他不動手,只是動口,雖說眼神凌厲,但並不能真切嚇唬住她,反倒是有些有恃無恐,覺出他外強中乾,難得強硬:“要是我偏不呢?”
如今男女很習慣跪坐,浴池旁邊雖然是為了防滑與擬態天然,跪著不是很舒服,但是調戲情郎所帶來的愉悅足可以彌補。
“請神容易送神難,聖人欺負我的時候,怎麼想不到這樣呢?”她莞爾道:“郎君,你是怎麼生得體魄健壯,又比女郎還弱不能受呀?”
楊徽音以為,聖上或許會氣急敗壞,溫柔地訓斥她一頓,若是自己還不肯離他遠些,就彷彿壞了他的貞潔似的,然後憤憤起身,不願意再在浴池裡面泡浴了。
但是聖上靜默片刻,卻是洩氣妥協,他甚至稍微向後倚靠了一點,讓自己更舒服些,平淡道:“瑟瑟願意待在這裡,咱們就這樣說話。”
楊徽音疑惑地“咦”了一聲,但終歸是她自己提的意見,沒有反駁的道理,她道:“好吧,聖人要和我說什麼?”
她跪在那裡,天然就比坐在浴池中的皇帝高一頭,俯身在他身上作亂也很費力,便尋一旁的巾帕擦拭雙手,一邊和他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今日的趣事,一邊用篦子一下一下給他梳頭。
人說男子的福氣從頭髮上就能瞧得出來,貴人也不缺乏替他保養頭髮的人。
皇帝雖然累,卻是勞心的,養尊處優多年,平日注意保養,又不近女色,頭髮濃黑茂密,髮質雖然偏硬些,但也柔順滑亮,不像她的阿爺,將近四十鬢邊就微微發白,聽內侍監說,過一段時間還要讓人剪一剪,否則即便用發冠攏起來也不舒服。
人總是這樣,她心裡想起來又有些發酸,隨國公府的恩榮是最近才系在她的身上,若她做不得皇后,阿爺大概還要繼續愁下去。
她從頭頂起,長長地梳到底,一點也不覺得煩膩,只是偶爾直起身又落下去,膝蓋有些痛。
像是玩姊妹的柔順長髮一般,她壞心頓起,手不自覺地編織起髮辮來了。
然而只編到一小半,便被聖上捉住了那隻作亂的手,她一時有些心虛,連發梳都不慎落到了池子裡。
那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篦子,皇帝也不打算鬆開她的手去撿,問道:“瑟瑟累了?”
她一怔,原來他是問這個,便放下心來,玩笑道:“我從前很少把玩郎君的頭髮,只是看書上說,腎主神明,若精充足,則烏髮亮澤生光,牙齒堅固,就多看了一會兒。”
他前襟半敞,原本是一直避著她的,但現下卻握著她的手半側過身來,與她說話:“紙上得來終覺淺。”
衣裳被溫暖的水包圍,楊徽音瞧見了肩背一片絲質原本的白,本以為看不見什麼的,然而他轉過來的一剎那,她幾乎控制不住地往下瞥去,見頸項上的水珠滴滴點點,順著鎖骨蜿蜒下去,一時頓住了呼吸。
大概是在池子裡泡得久了,男人的手暖熱且有力,連手上執筆握刀的薄繭都不會讓她肌膚有不適感,她的眼睛簡直沒有地方擱,腦子裡都是那隔著衣衫的別樣顏色。
她還沒細細看過呢,原來男子只要肌膚原本白皙,心口處一點也是如梅一般的紅。
聖上的呼吸微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