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便奉給朕,正好教孩子們出來見一見。”
朝陽在南詔不喜歡與父母一同出遊,常自己拋下身旁那個冤魂不散的宇文冕去集市閒逛,偶爾會有男子尾隨乞歡,若不是她覺得這當地風俗很有趣,將當地人引進了太后暫住的寨樓講述風土,太上皇哪裡捨得生她的氣。
隨國公雖然並不知曉太上皇在南詔的遭遇,面色卻也有些許難看,出聲道:“南詔畢竟是王化未至,風俗或有野蠻之處,太上皇萬金之軀,雖說山川萬里、各有風情,可萬一潛龍遭困,卻是不好。”
聖上這話倒是點醒了楊文遠,聖上或許剛好是從朝陽長公主府上過來,太上皇溺愛女兒,視她如孩童,會派人送東西應該也是給長公主的,只是長公主年紀漸長,未必會喜歡哄小孩的東西。
楊謝氏慶幸隨國公說的話聖上只作不聞,聽了正要下去吩咐各房小輩,卻被夫君叫住低聲道:“叫瑟瑟過來。”
她心中微感詫異夫君回府不久,怎麼知道徽音在府中,但是憶起聖上確實是見過這個女兒的,輕輕點頭。
……
雲慕閣裡,雲小娘今日心情幾起幾落,真是又心疼又高興,心疼她的女兒灰頭土臉地回來,卻又高興皖月說世子今天要來用晚膳,請她提前預備。
她滿心的歡喜,把女兒叫到近前細細詢問怎麼弄得這一身髒,卻沒想到楊徽音朝她甜甜一笑,向她舉高了手,驕傲而期待:“娘吃。”
淺紅玲瓏的果子靜靜躺在細嫩的手掌上,可惜被緊緊攥著走了一路,又沾染了灰塵與細汗,原本緊緻透亮的果皮有些發皺,便不那麼好看了。
“瑟瑟,這是什麼呀?”雲小娘不覺有些驚訝,她不認識這果子,猜測或許是園子裡新栽種的果子,卻感動於女兒這份心意,輕聲道:“小娘不吃,瑟瑟喜歡,自己吃就好。”
楊徽音搖了搖頭,雖然一走動,還是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難掩語氣裡的興奮:“這是耶耶給我的,說是聖上賜給他的含桃,我和耶耶說,給小娘一顆,皖月一顆,我也一顆!”
皖月也藉機插話道:“世子爺正是遇見了七娘子,所以才說要到雲慕閣來用晚膳,或許還要安寢呢。”
雲氏終於瞭然世子為什麼隔了這些年又進她的房,面上含笑,俯身親了她柔軟的臉頰,“沒想到我也有一日能沾上御賜的福氣,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多謝七娘子了!”
楊徽音忽然想起那一日在長公主府上種種,笑道:“哥哥還說我有福氣呢!”
“是嗎?”雲氏含笑道:“是哪房的郎君又誇獎我們瑟瑟了?”
楊徽音一怔,聖上說不許外人知曉他的行蹤,她真的有聽進去,能夠面聖,還被陛下誇讚是多麼叫人驕傲的事情,她都沒有和別的人說過,連小娘都沒有。
這似乎是一件刺激而又隱秘的事情,只有寥寥數人知道的秘密,叫她每一次回想起來都覺得很有趣,實在是她這平淡日常中難得一見的稀罕事,只是不能與人分享卻著實是一種煎熬。
她含糊道:“哥哥就是哥哥呀!”
只不過母親說那是一個要人跪、不許人議論的哥哥罷了。
隨國公府雖然不比從前,但是人口眾多,或許是女兒分不清,雲氏也就不再計較那是哪一房的郎君,親自用清水洗了這三顆果子,楊徽音雖然身上摔得十分疼痛,可將酸酸甜甜的果子含在口中,卻始終覺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