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著一般回答:“當然認識……你不是也認識我嗎?”
……不是指那種認識啊。哪有第一次見面就暈成這樣的。
江巖還想問,喬閱安就輕柔地貼了過來,他的眼神有種驚心的東西在無聲燃燒,江巖被燙了一下。
喬閱安盯著眼前輕顫的眼瞼,在江巖嘴唇上啜吻了第一下、第二下,溫柔又綿綿不絕。他的心情極難形容,像十五歲那個夜晚從洛杉磯飛回久別的故鄉,在巡航中,他俯身望見夜幕下島嶼北部燈火璀璨的輪廓,心中輕輕膨脹著激盪和柔情那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江巖也被吻得頭暈,他半闔著眼,隱隱顫慄的感覺被無限放大。
胸腔間的鼓譟越來越響,躲閃或者回應都不行了……喬閱安越吻越深,江巖將近恐懼地感受到一陣缺氧。
他用力推開他的同齡人,耳邊全是兩個人的喘息。
喬閱安有些發愣,江巖眼中充滿驚嚇,他連襯衫領口都被扯開,一片象牙白的胸膛露出來,吊墜鍍著一層月光,細細的銀線垂過他的鎖骨,隨著他劇烈的喘息上下起伏。
喬閱安看得腦海一片轟鳴,扳過他的肩膀又想吻下去,另一隻手火急火燎滑入他的襯衣下襬,沿著肋骨和腰線重重地揉按。江巖被揉得差點腿軟——如果不是對方起了異動,他只穿了薄薄的褲子,被那個灼燙的地方頂得魂飛魄散。
一位咂舌的大爺揹著手踱著步子路過,簡短評價一句:“少年家很激動喔。”
本土語的腔調被拉得晃晃悠悠,大爺揚長而去。江巖雙手撐著喬閱安的肩膀,目光越過那道肩線循著夜色而去,不敢看喬閱安的臉,耳廓依舊燙得酌紅。
僵硬半天后,喬閱安終於也鬆手,兩人各自都有些閃躲的目光輕輕一碰。
“……”江巖飛快往下面一瞥,又後退一點點,一片沉默。
這大概是男生之間的默契……尤其在男校的午間第一節課,睡眼惺忪從課桌上爬起來,老師會晚進教室五分鐘。
靜悄悄壓槍一陣,兩個人最後往捷運站裡走去,江巖的腦海混亂極了,難為情、隱秘的快樂、一點點算不上什麼的惱怒,他感到唇瓣越來越酥麻,心情卻難以言喻地輕快起來。
從萬山陂線轉同河新線共搭乘二十分鐘,就能抵達政法大學新校址附近,再穿過淡水灣的高架橋和一段長堤,就進入同河區紅密林住宅地段。
他們家竟然只隔了一座棕櫚樹公園和工藝美術博物館,夜裡遙望萬家燈火。
江巖若有所思:“好像是一個可以找你通學的距離。”
捷運轟鳴而來,在步履匆匆之間喬閱安低聲問道:“你一點都不介意?”
他以為江巖沒聽清,等他們都坐下來的時候,江巖卻笑著回道:“為什麼介意……你長得很帥啊,可以滿足人一切虛榮心。”
喬閱安被他逗笑了:“你還有那種東西?”
江巖不置可否。深夜的捷運車廂高速飛馳,乘客很少,明亮燈光將他們照得無所遁形,他的聲音輕得像在交換一個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