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尋音總不會認不出這女孩是自己。
六年前的自己,還是蠻愛穿裙子的。
在古鎮裡她有很多外婆給做的旗袍,碎花裙子,布料柔軟而舒適,白尋音曾經穿著走過古鎮的每一次。
當然包括她帶喻落吟去爬山爬樹看星星的那次。
現在回憶起來,依稀記得她的確是在喻落吟錯愕的目光中爬上了樹,而那傢伙在下面給她拍了一張照片。
就是她已經忘了很久了。
原來喻落吟一直用來當桌面、
照片最下方,上還被人用凌厲瀟灑的字跡寫了一句話——
[記憶是相會的一種形式,忘記是自由的一種形式。]
這是紀伯倫的詩,下面那句『回應』才頗有喻落吟的風格:[可我他媽的就是忘不了。]
白尋音忍不住笑了笑,唇角一向平靜的笑意裡這次卻有幾分苦澀。
她明白喻落吟的作為——既然忘不了,就乾脆當做桌面,天天看著。
每看一遍,自身就痛徹心扉了一遍。
她喜歡這種熾熱愛意包圍的感覺,卻又唯恐被灼傷。
喻落吟還真的是她的冤家呀。
第69章 症
喻落吟正吃著飯的時候是被十八床護士的急救鈴叫過去的, 著急的手機都忘了拿。
不過好在十八床病人不是什麼大事,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處理完了回到辦公室,喻落吟卻意外的發現了『田螺姑娘』。
白尋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坐在辦公室簡單的看診床上, 深藍色牛仔褲包裹著的細細的兩條腿筆直, 一晃一晃的, 寬鬆的大號半截袖襯的她整個人小小的, 細胳膊細腿,一張未施脂粉的巴掌臉聽到聲音看過來。
猛然間那雙茶色的眼睛讓喻落吟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十八歲, 看到了高中生的她。
還真是……歲月催人老了。
尚未畢業就生出這番感慨的喻落吟不禁有點想笑話自己,他走過去站到白尋音面前, 手指掐了掐小姑娘的下巴, 輕笑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白尋音眨了眨眼,模樣分外乖巧:「給你送飯吃。」
「看到你就飽了。」喻落吟十分饜足的低頭,有些乾燥冰冷的嘴唇輕輕親了她兩下:「秀色可餐。」
白尋音推了他一下。
「說真的,別老穿的這麼嫩。」喻落吟也有點不樂意, 跟阿莫一樣的吐槽了一句後坐到辦公桌前的轉椅上,又把人扯到腿上抱著, 聲音悶悶:「顯的我好像老牛吃嫩草。」
白尋音忍不住笑了下,眼波流轉間狡黠又靈動:「你本來就比我看著老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向對自己外貌方面十分自負的喻落吟愣了一下, 隨後竟然拿出手機用螢幕當鏡子照了照,聲音頗為滄桑:「我這兩年老熬夜, 是不是不英俊瀟灑了?」
……
「喻落吟。」白尋音哭笑不得,把他的臉掰回來:「你一個男的, 這麼注重外貌幹嘛?」
「不能不注重。」喻落吟卻很嚴肅, 檢查了自己並沒有白頭髮和皺紋過後才放下手機, 一本正經道:「還得靠這張臉勾引你呢。」
真是,厚臉皮。
白尋音被他弄的沒辦法:「誰被你勾引了。」
「還說。」喻落吟笑,長臂攬著女孩纖細的腰拿著筷子夾了塊西藍花吃,含糊道:「能追到你,臉的功勞至少佔了百分之五十。」
剩下百分之五十當然就是靠,蓄意勾引。
不過他說的倒也是實話。
白尋音當初在學校是萬般男生不入眼,第一次見到喻落吟就會注意到他,真的和出挑的長相脫不開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