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有了,這孩子雖然在我面前皮了點,但在學校表現的一向挺好的。」於深嘆了口氣:「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次會拒絕這個名額,還拒絕的這麼堅決。」
事出反常必有因,顧苑沉默片刻,又問:「落吟在學校和誰走的比較近?」
於深不大在意的回答:「就他們幾個常玩的混小子,周新隨他們。」
周新隨這人顧苑是知道的,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顧苑:「有沒有女同學?」
於深一愣。
「於老師,我們都是做過很多年老師的人。」顧苑笑了笑:「應該瞭解最容易讓青春期的男孩心情浮動行為反常的因素裡,其中有一條就是女生。」
「這個……」於深眉頭緊蹙,在顧苑壓迫感極強的視線監督中直感覺脊樑骨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他腦中飛快的搜刮著跟喻落吟捱到點邊的女生——有一瞬間於深是真的想到過白尋音的,但他很快又想到白尋音和喻落吟在辦公室裡,在他面前針鋒相對冷冰冰的模樣。
於深有些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真的沒有,顧院長,您是擔心……」
「嗯。」顧苑見他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張口的模樣,索性乾脆的打斷,十分坦誠:「我擔心他早戀。」
在顧苑冷靜,精密,又無時無刻不在做著『準確決定』的腦子裡,毋庸置疑的認為早戀這種事情就是滑稽。
這是一種極其沒有頭腦,只顧快活的弱智行為,她決不允許。
「這您放心吧,這些學生一天幾乎呆在學校裡十幾個小時,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要是真有什麼事情我能不知道麼?」
聽到顧苑的話於深不禁笑了,自信滿滿的說了:「早戀,是絕不可能的,喻落吟也不是那樣的孩子。」
顧苑眼底一抹隱晦的愁緒絲毫未消,卻很客氣的笑了笑:「那多謝老師費心了。」
她在夕陽西下的餘暉中離開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線沉沉:「幫我查一下落吟最近的消費記錄,銀行卡,信用卡,統統查一遍。」
阿莫覺得白尋音有些奇怪。
從放學後休息到上晚自習,她拉著她一起不管是買飯還是交流題目,後者始終都好像有些神緒遊離的模樣。
就好像白尋音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似的,漂亮的眼睛目光空洞,就連盒飯都是一口口十分機械的吃下去的。
「喂喂餵。」晚自習結束後,阿莫實在忍不住拉著白尋音到角落裡,小聲問:「你今天晚上怎麼了?我感覺狀態不太對的呀。」
白尋音單薄的校服外套了一件厚厚的大衣也抵禦不過林瀾三月份的寒風,只覺得出門後一個激靈通體生寒,小小的巴掌臉凍的發白,鼻頭都紅紅的,看著就讓人心生疼惜。
她擺了擺手示意阿莫沒事,然後拉著小姑娘陪自己一起去車棚取車子。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這樣的,晚上放學後阿莫陪她取車,兩個人一起推到校門口在依依不捨的分開……
然後喻落吟默默的一路跟著她,每天都跟著。
只是今天,大概是不會了。
白尋音她們到的時候正巧碰到喻落吟也來取車,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別過了頭。
喻落吟面無表情的推出自己的車子,鈴聲作響中長腿跨上,一語不發的迅速騎著離開,全程乾脆利落的頭都沒回一下。
車子和白尋音擦肩而過的時候帶起一陣急促的風,讓她想起剛剛認識喻落吟的時候——是啊,他就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冷漠,不易進人,這才是他。
所以那些斯文又溫柔的繾綣過往真的很虛假,白尋音唇角翹起一抹釋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