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卻是喻落吟從醫以來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突發事故。
他在外地,在離醫院很遠的機場,身邊甚至連一個聽診器都沒有……但這不耽誤他想要治病救人的決心。
一瞬間,喻落吟想起之前在飛機上遇到的edward醫生。
他尚且在更加狹小令人絕望到沒有支援的飛機上都能救人,自已憑什麼說不能呢?
強烈到無法言喻的責任感襲上心頭,喻落吟深吸口氣,側頭看著白尋音飛快的說——
「他應該是初步的硬膜外血腫,我相信我的判斷。」
「需要做ct,但不是急性期,還不用直接開顱做穿孔。」
「只是我們得快點送他去醫院……」
「音音,我們不能等什麼工作人員了,得馬上送他去!」
喻落吟即便想不顧一切,也得顧及著身邊女人的心情,徵求她的意見。
因為他肯定是趕不上這班回程的飛機了,只是不知道白尋音願不願意和他一起。
「嗯。」白尋音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她回神的更快,抬眸望向周圍的人群,聲音清朗:「有沒有人能幫一把手,把這位暈倒的男士扶到我先生的背上?」
喻落吟要做什麼,她自然義無反顧的跟著一起。
一班飛機算什麼?又不是沒有下一班了。
其實世界上到底還是熱心腸的好人更多,白尋音這麼一說,立刻有好幾雙手伸出來幫著她把暈倒的男人扶到喻落吟背上,還有聲音七嘴八舌的說——
「這離機場太遠了,我有車,我開車送這兩位年輕人去!」
「這種積極救人的古道熱腸現在真的不多了,你們小兩口真是
好人啊……」
「沒錯沒錯。」
白尋音又急又有些想笑,其實那裡是單單他們算好人了,在場這些可以在別人危難之際伸出手來的人,都是好人呀。
於是女人回頭,對著目送的諸位笑了笑,輕輕道:「你們都是。」
離機場最近的一個醫院也有十幾公里,熱心提供車子的司機一路開的飛快,甚至趁著清晨路上車少闖了兩個紅燈。
他還不忘緊張的問:「小夥子,這人能不能救好啊?」
喻落吟一直扶著男人的頭試圖讓他直著坐,穩定住避免真的硬膜外血腫後大量顛簸血液流動,聞言抿了抿唇。
他半晌後才說:「能的。」
只要他們夠快,處理的措施夠到位,這條生命就能被挽救!
喻落吟堅信這一點,同樣也不想讓伸出援手的好心人希望破滅,他很篤定的告訴了司機,心中盲目樂觀著。
幸虧到了醫院後清晨也人少,不用排隊什麼的。
在生命瀕危的臨界點,一分一秒都是『耽擱』。
病人被放在了推車上,直接送進了急診。
喻落吟看到人被推進去後緊繃的心絃才鬆懈下來,他重重的舒了口氣,渾身脫力一般的順著身後的公共長椅坐了下來。
不易察覺的,男人修長的指尖微微發顫,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剛剛一路把體重很有些分量的男人背到了醫院後累的。
白尋音也是鬆了口氣,她走過去輕輕握住了喻落吟的手——很快就被反握住,纖細的身子被喻落吟拉進了懷裡。
「應該是能救回來的,他不是急性期,趕上了最佳治療時間做手術……」喻落吟在她耳邊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這個時候他反而懷疑自已的片段了,說完又問:「你說對麼?」
「對的。」白尋音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背:「你的判斷不會錯,喻落吟,你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麼?」
喻落吟一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