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校園後白尋音穿的更加隨意了,球鞋牛仔褲毛衣三件套,天冷了就在外面套一件大大的針織毛線外衫,她高挺小巧的鼻樑上因為上課要看學生所以架了一副無邊框眼鏡,一眼望去和那些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沒什麼區別。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白尋音的身上,喻落吟看著她腳下踩著一地的細碎落葉玩——這是瀾大的一個『特色』。
瀾大西門外一排林蔭路邊上都是人工種植的梧桐樹,秋天梧桐樹葉枯萎掉落下來卻不讓人打掃。
就任其塵歸塵土歸土,真正做到所謂的落葉歸根,回歸本質。
但總有人喜歡踩那些乾枯樹葉聽聲響,覺得『咯吱咯吱』的格外爽快,白尋音便就是其中之一。
這也算是她為數不多的小癖好。
喻落吟趁著紅燈的時候戲謔的瞧了半晌,而後重新發動車子的時候還故意按了下喇叭。
反正要引起女孩的注意力。
白尋音抬眸看到喻落吟的車開過來,上前走了兩步。
「背著我跟男人吃飯?」車停在她面前,喻落吟降下窗子,第一句話就是語焉不詳的『興師問罪』:「膽兒肥了?」
他時常這麼人來瘋,白尋音壓根懶得理。
她繞到駕駛座那邊拉開門,對著喻落吟揚了揚下巴:「下車,我開。」
喻落吟依言下車,但忍不住一挑眉,好奇的問:「為什麼?」
「你身上有手術室的味道。」坐在駕駛座,白尋音繫上安全帶後皺了皺鼻子:「不累麼?」
喻落吟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寶貝,你可真會憐香惜玉。」
他說著抻了個懶腰,清冽的聲線多少有些犯懶:「有點,連軸轉了十幾個小時……不過今天好歹不用加班了。」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號,一年當中的最後一天,也是跨年夜。
他實在不想再充斥著消毒水的醫院辦公室裡渡過。
雖然前兩年也是這麼過的,但是今年不是有了白尋音了嘛。
喻落吟可
不想委屈自已還像個單身狗一樣,於是自願先行加班把這個『好差事』推到別人身上去。
喻落吟修長的手指轉動著,是閒適無聊時的小動作,他側頭看著白尋音專心致志開車的側臉:「跨年夜想怎麼過?」
白尋音:「這也算個節日麼?」
……
一切『浪漫』的節日在白尋音面前都像是過眼雲煙,她不愛過平安夜,聖誕節,甚至於元旦和春節,更不用說區區一個跨年夜了。
喻落吟覺得吐血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心疼。
尤其是想到聖誕節,的確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哪怕是今年聖誕節,兩個人也都是在加班中度過的。
似乎人越長大,就越疲於應對那些逢年過節的『儀式感』了。
只是今天,喻落吟還非想浪漫一把不可。
於是趁著紅燈停車的時候,他捏著女孩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在白尋音錯愕的眼神中突然襲擊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當然為了避免發生交通事故,這個濡濕的吻很短促。
「當然算是過節。」喻落吟聲音低沉,微微含笑:「白尋音,我們在一起快半年了。」
白尋音茶色的眼睛有些恍惚。
她這才猛然發現,和喻落吟在一起的這半年似乎是她過的最快的半年。
心無旁騖,唯有開心而已。
「去超市買菜吧。」喻落吟輕笑:「給你做點好吃的——想吃什麼?」
白尋音專心開車,眼睛一直看著前面,就好像沒聽到喻落吟的話一樣,半晌後,她才語出驚人的平靜道:「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