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喻落吟不能這麼做, 不能,還不敢。
剛剛在走廊裡少女打在螢幕上的『討厭』二字,就像一根根深蒂固的刺,扎的他眼睛生疼。
「沒有交流麼?」於深見白尋音痛快的搖頭,喻落吟詭異的沉默,忍不住覺得莫名其妙,他眉頭微蹙:「那我怎麼聽說你們兩個中午總是坐在一起對題,還是前後桌。」
白尋音明白,這是大概有人對班主任說她和喻落吟『早戀』的事情了。
她循規蹈矩的上了十幾年學,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問話,稚嫩的少女不自覺的有些緊張,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裡。
「老師,您想問什麼直接問吧,別這麼迂迴的耽誤時間了,都是高三學生哪有時間。」喻落吟懶洋洋的開了口,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佯裝不耐煩的模樣:「您覺得我們這狀態像是談戀愛麼,可能會談戀愛麼?」
於深一時語塞。
他不由得再次看了看眼前這兩個學生——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本該是朝氣飛揚的年紀裡,卻莫名都有一種『烏雲壓頂』的感覺,似乎和談戀愛處物件這種甜蜜的詞彙八竿子打不著。
可能是高三了壓力大?也許那些風言風語真的不能信,畢竟這兩位都是學習頂頂優秀的『好學生』。
於深想了想,疲憊的衝著他們揮了揮手:「行了,你們回去上課吧。」
白尋音微微鬆了口氣,她說不出話,只能對著於深彎腰鞠了一躬表示禮貌,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從頭至尾,一個眼神也沒給過旁邊的男生。
喻落吟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指骨。
他習慣用這個重複性的動作降火氣,等到十根指頭順著關節按下來後,氣也就消的差不多了。
因為不覺得自己有錯,始終帶著愚蠢的自信,所以喻落吟第一次有些『黔驢技窮』的感覺。
他甚至有點不知道該拿白尋音怎麼辦好了。
等到晚自習結束的時候,臉上的指印終於將將消腫,只剩下隱隱約約的淤血凝結,看起來還是多少有些駭人。
喻落吟回家的時候,就被喻時恬看了出來。
近來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喻落吟都忘了今天是週六——是喻家慣常的聚餐時間。
他回到家裡『意外』的聽到喻時恬刺耳的聲音,反應過來就忍不住眉頭一跳。
「表哥?」果然喻時恬湊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瞪著雙眼誇張的怪叫起來:「我的天,你這臉是被誰打了啊?!」
連喻落吟都有捱打的一天,簡直活久見好麼!喻時恬這麼嘰嘰喳喳的一叫,發出的動靜立刻引起周圍人的高度注意力,登時有好幾個長輩都圍了過來——其中甚至包括顧苑。
……
喻落吟真有把喻時恬扔出去的衝動。
心裡煩躁的火氣幾乎能毀滅地球,他皺眉繞過一群人想上樓,可已經來不及了。
顧苑踩著高跟鞋清脆的『噠噠』聲音走到他面前,仔仔細細的瞧了瞧他的臉,凌厲的美眸又生氣又著急,聲音微沉的問:「怎麼弄的?」
喻落吟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繞開她:「沒事。」
少年高瘦的身上就披著一件校服外套,寒冬臘月時分完全不怕冷似的,顧苑看著看著,眉頭忍不住越蹙越緊。
雖然她工作忙的團團轉不常回家,雖然喻落吟一向和她這麼漠然的交流……但顧苑還是能敏銳的察覺到他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只不過現在人多,也不好直接上去盤問喻落吟。
顧苑心裡琢磨著,臉上微笑不改,折身回去繼續招呼其他人。
只是她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事兒,等到快散場的時候得了空,顧苑手疾眼快的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