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師庭逸展臂抱住她,“偶爾一想,便會惱恨得無以復加。”又嘆氣,“人要是能幻化成兩個就好了,這樣也能痛痛快快地打自己一通。”
炤寧忍不住笑起來,“都沒人記得那些事了,何苦自擾。”
不記得?不記得才怪。小東西又在用好話哄他。當他不知道麼?她還是不能做到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無關是非,那是她的心病。
幸好,這心病是他能夠慢慢給她治好的。
往後園的路上,炤寧問起蔣氏兄弟二人的下落。
師庭逸道:“先前我吩咐官員請他們幫忙查案,現在麼,讓晉王派幕僚與他們‘偶遇’,問及安撫災民的策略,兩個人高談闊論,晉王聞訊十分欣賞,索性將兩個人一道帶去了漠北協力賑災。”
炤寧聽出這番話裡的深意,完全放下心來。
“我說過,要我們成親之後,再讓他們進京。到時候還不安分,由我出面就好。”師庭逸側目凝著她,“眼下你只管安心過個好年,不必顧及那些蝦兵蟹將。”
“嗯,知道了。”
“可是,你怎麼又問起這件事了?是不是誰問起你了?”
炤寧想了想,道:“是太夫人。上午去找我詢問,我一頭霧水,只好找你要個說法。”
師庭逸問:“僅此而已?”
“嗯!”炤寧臉部紅心不跳地點頭應聲。家醜什麼的,她不想跟他多說。
“你就是欠修理,跟我一句實話都沒有。”師庭逸語氣恨恨的,要不是走在路上,少不得收拾她一番。
炤寧側頭瞧著他,揚了揚眉,一副“你能把我怎樣”的樣子。
他眯了眯眸子,“這筆賬我記下了。”
炤寧只是笑。她才不會去想他日後是怎麼個算賬的法子,只要現在敷衍過去就好。
再說了,他算賬又能把她怎樣?一日不成親,他就一日拿她沒法子,不在她手裡吃癟不就錯了。
師庭逸瞧著她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又氣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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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大夫人屢次聽到松鶴堂來人傳話:太夫人要見她。
大夫人一概不理,安安生生地在小暖閣的大炕上睡覺。
自己有見不得人的事兒,先是要挾孫女,現在這是想要挾她麼?
她才不吃那一套。
現在江府的宗婦是她,主持中饋的也是她,怎麼會讓抹黑江家臉面的人得逞。
太夫人要是真有玉石俱焚的意思,完全可以在眾人無從預料的情形下把醜事宣揚出去。但是沒有那麼做,只是找到炤寧面前說出這打算——定是以為炤寧會因此擔心惶惑,會設法將蔣家從艱難的處境中拎出來。不然的話,簡直就是自討沒趣,少不得落個得不償失的下場。
可惜啊,明眼人都看得出,燕王要娶炤寧,無關江家門第,他只是要娶意中人;皇帝贊同這樁姻緣甚至屢次紆尊降貴地讓兩個年輕人多一些接觸的機會,為的是皇室需要江家這樣的門第扶持;江家如今必須要以炤寧的得失為重,為了這個孩子,會立場堅定地幫助她成為燕王妃,免卻後患。
大夫人知道,這件事之於自己,是到了回報炤寧的關頭,要將內宅完全控制起來,約束太夫人的行徑,不出岔子就好。
再說了,即便是她一個弱女子辦事不得力,大老爺和三老爺都已經要跳腳了,想不到的地方,自有他們照應。
簡單來說,太夫人試圖要挾炤寧的行徑,非但無一絲得逞的希望,反倒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家族安危面前,誰會容著她一個婦人做張做致?!她一定想不到,這一行徑觸犯的是整個家族。
也不能說太夫人太蠢,她只是想不到,炤寧如今已經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