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是到了御花園,顧雋一眼就被那花吸引了注意力,那確是極具天地造化的一株花,並蒂而開,顏色殊異。紅色那朵遠看而來,不像是花,倒像是一朵燃燒到極致的火焰,熱烈而張揚。白的那朵,卻又太純白了些,就像皚皚白雪,說不出的冰清玉潔,卓爾不群。像是一捧白雪,落在了花枝上。這兩種差別極大的顏色雜糅在一塊兒,像極了水火不容,卻又有一種詭異的融洽。
祁訣恆說話了:&ldo;這花第一眼看來格外令人驚艷又神異,然而卻又不知為何,若多看幾眼,卻又沒了那種驚艷。&rdo;他搖了搖頭:&ldo;不過是一株花得了天地造化生成如此模樣,卻總有些裝神弄鬼之人,要將這種天地造化牽扯到國家社稷上來,也不知是何等心思。&rdo;祁訣恆對那花倒像是沒了多餘的關注,反而將注意力全然給了那個道士。
這不應當。顧雋定定看了一眼那並蒂花,仿似輕描淡寫一般,將目光移了去。他現在倒是信了系統的話,這並蒂花定是同他本身有些聯絡的。像是瞭解到顧雋的疑惑,系統突然發言道:&ldo;這並蒂雙花集天下氣運,自然有其殊異之處,掩蓋自我神異,弱化他人眼中存在之感還是有的。天地氣運所鍾欲要掩蓋什麼,哪裡是普通人能夠看透,就是有帝皇之氣,龍脈庇佑,亦是無用。&rdo;
顧雋訝異:【這天下氣運,竟是在了一株花身上?】那這豫國若是亡了,真的是半分意外沒有的。系統這話也聽起來格外不靠譜了些。哪有一國氣運系之於一花的道理的,就是最荒謬的天道,也斷不敢這樣胡來的。【這花莫不是還要修煉成精?】
系統卡了殼:&ldo;這個並不知曉,這花乃是天地所生,之前的命數,斷沒有這花的現世的,那這花究竟是何方神聖,也就無從知曉了。&rdo;
【無用。】顧雋一甩袖,就此擱置系統,任由這貨委屈哭暈在角落。
祁訣恆自然是不知道顧雋同系統之間的事的,他只見了顧雋本移開了的目光,又移回了那株花身上,像是對那花不勝歡喜,卻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祁訣恆皺起了眉頭,低下了頭,似有些不喜,又多了幾分厭倦,然而很快又恢復了表情,說道:&ldo;顧哥兒真是喜歡這花呢。&rdo;
顧雋恰巧掐斷同系統的聯絡,就轉過頭,對他笑:&ldo;自然喜歡,可覺著紅色這朵,配極了我?&rdo;
祁訣恆抬眼去看,彷彿被什麼灼了眼睛,忙收回了目光,看其他地方,沉默了一會兒,低聲應道:&ldo;自是……極配。&rdo;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明明讓人心生不滿,下一刻又會讓人覺得,這樣的人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他就該這樣張揚肆意。那一席紅衣,當真是灼傷人心。他撫上胸口,將那一瞬失衡的心跳,猛然壓了回去。
顧雋也不在意祁訣恆,感覺出了祁訣恆的異樣,但沒有察覺出惡意,也就不甚在意的忽略過去了。
正在兩個人互語之間,一個人聲卻突然響起:&ldo;顧哥兒,老三。&rdo;
顧雋轉頭望過去,卻正是皇帝。
&ldo;祁叔。&rdo;
&ldo;父皇。&rdo;
皇帝點了點頭道:&ldo;聽顧哥兒話,是喜歡這花?&rdo;皇帝站得不遠,微微笑了看他。他穿著常服,鬢髮微有一絲白,被宮女的巧手掩蓋在烏髮之下,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很精神奕奕的模樣,有一點發福,卻依舊看得出來年輕時俊秀的輪廓。他表面是看不出來任何自負與狠辣,反而看起來和藹得不像話。
&ldo;我很喜歡。&rdo;顧雋就站在那直視著皇帝道。他看著皇帝的眼睛,很直白道,沒有任何掩飾。
皇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