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很沒出息的笑出聲,下巴抵在高燃的肩頭不肯起來。
高燃示意男人老實些,他抓了個靠枕塞到腰後,身子坐起來一點,“喂,帥帥,是我。”
那頭響起桌椅碰撞的聲響,之後是賈帥的聲音,和以往一樣平靜,只是氣息微微有些亂,他說,“秋天了。”
高燃一愣,他下意識去看窗戶,只能看見淺黃色的窗簾。
短暫的靜默過後,賈帥開口,“在家?”
“不在。”高燃說,“我回a市了,住在封北家裡。”
賈帥沒問高燃跟他父母間的事,也沒問他昏迷的原因,只說,“地址給我。”
高燃問他,“要過來?”
“等我考完試。”賈帥輕描淡寫,“有個地址,知道你安全,我能放心複習。”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高燃一扭頭,見男人瞪著自己,跟一怨婦似的,他把男人的腦袋推開,又拽回來,哄狗狗般的摸摸。
封北把臉埋在青年的脖頸裡,拿下巴上的鬍渣扎他。
高燃跟賈帥說會把地址發過去,電話結束通話,他一邊發簡訊一邊說,“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看不透帥帥。”
封北親著他的脖子,“人心隔肚皮,都看不透。”
高燃嘆氣,“也是。”
封北聽他嘆氣,眉毛就皺了起來,“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高燃不語。
封北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低啞著嗓音說,“燃燃,我會對你好,對你奶奶好,對你爸媽好。”
高燃沒有說話。
封北的一張老臉發熱,微紅,他就是一糙爺們,日子講的是實在,不弄虛的,情話對他來說很難,就剛才那句看著簡單,卻在心裡打了好幾次草稿。
“嘴巴閉那麼緊幹嘛?給點兒反應啊。”
高燃偏過頭摁摁眼睛,“打個商量,前面那個稱呼能不能改一下?”
封北把玩著青年的手指,捏麵糰似的捏動,“你跟了我,我不能和別人一樣叫你,得有個專屬的稱呼,不叫燃燃,那叫媳婦兒?”
高燃故作鎮定,“聽起來還挺不錯。”
他遺憾的哎一聲,“可惜不能在公眾場合叫。”
別說那麼親密的稱呼,就是牽手擁抱都不行,同性之間的感情很艱難,不能往外洩露,只能往肚子裡吞嚥。
世俗的眼光比什麼寶刀神劍都要可怕,殺人不見血。
高燃是不在乎,但他得為封北考慮,他心想,等身體恢復了回局裡上班,要儘量控制自己的言行,別被人發現端倪。
封北知道高燃所想,“小趙知道了。”
高燃的臉皮一動,等著下文。
封北將那次跟趙四海的談話內容說了出來,“小趙應該是在我去你家那天就察覺到了,我跟他說的時候,他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其他的沒說什麼。”
“有的人放著自己的事不管,偏偏喜歡多管閒事,站在自以為的道德至高點批判別人,有的人沒那麼嘰歪,小趙屬於後者,他頂多替我們的以後擔心。”
高燃抿嘴,“要謝謝他。”
“我說過了。”封北趴到青年肩上,滿足的嘆息,“我還要謝你。”
高燃一下子沒聽懂,“謝我什麼?”
封北把臉側到一邊,喉嚨裡碾出聲音,“謝你的堅持和勇敢,謝你沒有放棄我。”
“這個真有點肉麻。”高燃要去看封北的表情。
封北死活不給他看。
高燃回想那天的情形,先是他回家,跪地上被爸爸教訓,媽媽知道真相後暈倒,爸爸高血壓發作,之後是封北來找,媽媽對他下跪阻止他出去,門口跟樓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