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高了,巷子裡明亮起來,腳踏車被丟在一邊,車簍子撞的變形。
高燃靠牆蹲著,手肘撐著膝蓋,兩手扶住額頭,他一聲一聲喘氣,髮梢滴水,整個後背都溼了。
頭要炸掉。
高燃迫切的想再找個人驗證一下,但人哪兒那麼好找,他周圍多的是人,卻只在那個中年人的額頭見過黑斑。
不對,封北的額頭上……
高燃使勁揉了幾下太陽穴,封北的情況跟中年人不同,轉眼就消失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代表著什麼。
不想了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麼著吧。
高燃決定回家做點暑假作業讓自己冷靜冷靜。
我他媽好像有了一個了不得的能力,得藏著憋著,對誰都不能說,怕出亂子。
結果高燃回去翻開數學作業沒半小時,就丟了筆給賈帥打電話,半死不活的問他要不要過來玩。
賈帥在電話那頭說,“我還有物理作業沒寫完,等我全寫完了給你送去。”
高燃說,“作業本不用帶。”
賈帥伸頭看看外面,沒變天,“你確定?”
高燃罵道,“靠,我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行啊!”
“大新聞啊,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賈帥放下話筒跟家裡說了聲,就騎腳踏車上高燃那兒去了。
高燃拿菜瓜招待賈帥,“我媽在我舅廠裡種的,剛摘回來,特甜。”
賈帥吃一小口,注意著不讓瓜汁濺到褂子上面,不光如此,還整齊的沿著一個方向啃,不亂啃。
高燃搖搖頭,賈帥還是他認識的賈帥,不是假帥,是真帥。
處女座,挑剔講究,吃個雞蛋還要剝了殼放在小碟子裡面,蘸著醬油一口一口吃。
賈帥住在老城區,三家一起住,一左一右是大伯二伯,他家裡小,地方不大,樓上一間,樓下一間,帶個小廚房。
生活卻很仔細,燒個飯的準備工作很到位,配菜放在哪兒,放多少,一點都不馬虎。
高燃有次見賈帥洗臉的時候臉上一層白,帶著好多沫沫,當時他嚇一跳,問是什麼東西?
對方說是洗面奶。
賈帥有個速寫本,從幼兒園到初中畫的畫都在,儲存的很好,他的玩具也都保留著,一樣樣視如珍寶的放在玻璃櫃裡面,上鎖。
像一個小展覽館。
高燃的那些玩意兒早就丟了,人跟人沒法比,人比人,必然有一個要被氣死。
賈帥忽然說,“對了,告訴你一個事兒,新開的那家租書店昨兒個被查了,小黃書全沒了不說,店也被封了。”
高燃一口氣卡在嗓子裡。
臥槽,這事兒鐵定跟封北有關!
他痛心疾首的在房裡來回走動,牙都快咬碎了,還沒顧得上去看看,店就沒了,糟心。
賈帥拿紙巾擦擦嘴再接著吃瓜,“沒就沒了吧,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高燃翻白眼,“你又不看小說不看漫畫,當然覺得無所謂,它們可都是我的精神糧食。”
賈帥說,“精神糧食換個別的就是,況且學校旁邊的租書店還在。”
高燃嘆口氣,“早看完了,有的書我都複習幾遍了,說好的一週去市裡進一次書,結果好長時間都沒新的。”
賈帥去衛生間拿了抹布過來擦桌上的瓜汁,“你把看漫畫的堅持不懈精神用在學習上面,早就進班級前二十了,不至於總是卡在那個位置。”
高燃翻桌上的作業本跟草稿紙,“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有幾個題我不會做,你過來幫我看看。”
賈帥擦桌子的動作一停,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什麼?”
高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