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也下車,手甩上車門,他沒否認自己扯謊,而是說,“噁心就別看。”
高興把包給他,“自己拿。”
高燃下意識摸出煙盒,他垂眼看看,似乎是想起了誰,就又把煙盒塞回兜裡,沒了抽一根的想法。
小公寓在十一樓,傢俱齊全,拎包就能入住。
高興把高燃送到公寓就走,臨走時不忘帶走蜂蜜,他下午有課,還是專業課,逃不掉。
高燃懶得收拾,行李箱隨便丟牆角就趴到床上去了,他沒有睡意,趴久了,渾身骨頭又酸又痛,卻還是不想動彈。
高興到學校後給高燃打電話,說外賣單子都在茶几的第一個抽屜裡面,“別帶人回來,我不能接受別人的氣味。”
高燃停下揉腦門的動作,“有沒有搞錯,我帶不帶人回來,這個你也管?”
“你要是敢把人帶回來,我當天就把公寓拆掉。”
高興掛了。
高燃躺屍半小時,掙扎著坐起來,又放空十來分鐘才下床去收拾一大皮箱子行李。
不多時,床頭櫃上多了兩個高達。
高燃沒叫外賣,他下樓溜達,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
公寓是高興找的,高燃很滿意,雖然他是一成不變的拽樣子,內心卻很成熟,把事情交給他,會考慮的很周到。
高燃的思緒開始亂飛,每年高興生日,小叔都會從國外飛回來給他過生日,一年也就那一次。
小嬸沒露過面,只是不定時給他寄個明信片,算是一個問候,也是一個回答。
高興卡里的錢多到他這輩子都花不完,物質生活很奢華,一直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跟五年前一樣,他還是在用金錢來買關心,就連那些女生對他的感情都不純碎。
高燃覺得高興把他當自己那一國的人,得到了他的認可,在公寓看到他的生活物品,一點都不意外。
高興很缺愛,極度缺乏安全感,別人羨慕他的時候,卻不知在被他羨慕著。
高燃能給的都給了,至於給不了的那一部分,自然會有屬於高興的那根肋骨來負責。
帥帥說的對,每個人都有一根肋骨掉落在世界各個角落。
找到了,就會完整。
高燃在烈日下暴曬了將近一小時,成了一條從水裡打撈上來的魚,黑魚,他的體格長開,不再纖瘦,面板深了兩個色調,臉部線條也不再像年少時那樣柔軟,白淨小生的模樣已經離他遠去。
好在沒有長壞。
高燃摸了下臉,甩掉手上的汗水,躁動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他抬頭看天,快點兒到晚上吧,天一亮就是明天了。
夜幕降下來時,高燃盤腿坐在陽臺的地上喝啤酒。
高興來公寓,他沒敲門,用的鑰匙,坦蕩蕩的進來,絲毫沒有要解釋留鑰匙這件事。
高燃招招手。
高興大狗似的在幾個房間走一圈,確定沒有別人的味道才到陽臺。
高燃給他一罐啤酒。
高興的手指勾起拉環,沒拉開,他對酒精沒有依賴性,對任何東西都沒有,也不允許自己那麼做,不然就會玩完。
五年前一不留神有了一個,所以才在爸媽離婚時做了事後每每想起來,都咬牙切齒的選擇,今晚還拒絕女生的邀請,跑來這裡看神經病把自己灌醉。
管他過得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自己都過成了一副鬼樣子。
高興覺得自己虧了,虧大了,他冷冷的說,“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從陽臺上扔下去。”
高燃仰頭咕嚕咕嚕喝酒,易拉罐空了就捏扁往旁邊一丟,拿起一罐繼續。
高興嘲諷的笑出聲,“知道什麼叫自尋死路嗎?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