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夜裡走這條路,光線會很昏暗。
不過,死者被害的位置有路燈。
封北吐出一團煙霧,死者的頸部動脈被割,又沒有反抗,應該是被當時的情形給整懵了。
會是什麼情形?
封北看了眼被抬進屍袋裡的屍體,個頭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偏壯,行兇者要是個姑娘,很難做到一刀命中要害。
爺們兒也很難在對方反抗前就得手。
因為人有自我保護意識,危險來臨之際,會條件反射的去躲避,逃跑,求饒,呼救。
封北眉間的皺痕更深,按理說,死者即便被某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整懵,兇手對他行兇時,他的自我保護意識也會被喚醒,頂多就遲鈍個兩三秒。
那麼點時間兇手就已經割開他的動脈,出手快又準。
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而且心理素質非常好,從容冷靜。
死者許衛國,男,四十二歲,本地人,國企管理,死亡時間是8月28號晚上十一點半到次日一點之間,身上只有一處傷口,也是致命傷,頸部動脈被割,失血過多而死。
最後一個跟死者聯絡的人是廠長。
那份口供在屍檢報告上面放著,封北剛翻過,沒有異常,二人就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
他靠著椅背看螢幕上的死者面部特寫,“你們怎麼看?”
呂葉說,“根據調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很簡單,每天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廠裡,沒有社交圈,仇殺的機率很低。”
楊志轉兩圈筆停下來,“會不會是情殺?”
呂葉說,“從街坊四鄰的口供來看,死者的家庭和睦,夫妻生活和諧。”
“關上門誰知道是什麼樣兒。”
楊志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人要臉,樹要皮,對有的人來說,活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比臉面更重要,所以有的夫妻人前恩愛,甜如蜜,結果呢?門一關就家|暴。”
其他人都不置可否。
楊志嘴一抽,“怎麼,你們不信啊?這可是真人真事兒,就我家一親戚……”
“行了,你家親戚的事兒回頭再扯。”
封北打斷楊志,“葉子,死者的錢財有沒有丟失?”
呂葉搖頭,“皮夾沒有翻動過的跡象,裡面的零錢一分不少,傳呼機也別在腰上,沒有被人碰過。”
封北問道,“你怎麼知道零錢一分不少?”
呂葉說,“據死者的妻子交代,家裡的錢一直是她管,她每天會給死者十塊錢,昨天給的十塊錢是零錢,兩張兩塊,一張一塊,一張五塊的,都在皮夾裡面放著。”
廠裡管吃的,十塊錢就是零花,如果不買什麼大東西,夠花了。
楊志哎了聲,“不謀財,那什麼害命?動機呢?總不能就只是晚飯沒吃飽,心情不好,到街上逮個人殺掉吧?”
他有意調節一下死氣沉沉的氛圍,刺激刺激大家的思維,卻沒有半點兒作用。
會議室裡靜了下來,幾人都在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封北擰開杯蓋喝水,動作突然一頓,最近沒接到類似的案子,毫無頭緒,看起來像是無緣無故的殺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可能不是最後一起。
封北沉吟片刻,“大頭,你去廠裡走一趟,葉子也跟著。”
呂葉問道,“那2.15的碎屍案?”
封北說,“先放著,把這個案子給結了再說。”
那碎屍案不愧是懸案,費盡心思都找不出半點兒線索,好像當年死者是自己把自己從頭到腳切成肉塊,再裝進編織袋裡的。
高燃沒聽說命案的事兒,他在廢棄的商場裡跟賈帥打乒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