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抓幾下亂糟糟的頭髮,有了藥,失眠的症狀減輕,頭上禿掉的地兒毛全長起來了。
就是藥不能多吃,是藥三分毒嘛。
不是長久之計,還得連根拔除才行。
高建軍給兒子一個鐵鍬,徑自去了平臺,驚訝的喊問,“小燃,你昨晚剷雪了?”
高燃一個激靈,含糊的嗯嗯。
高建軍沒發現異常。
高燃提心吊膽了一早上,特心虛,整的像是揹著家長偷食禁果的小朋友。
高建軍上午要去敲電線杆上的麻雀。
昨晚下了一晚上雪,那上頭肯定有不少,全凍住了,往年都那樣。
高燃聽到他媽跟他爸商量是清燉還是紅燒,還問他的想法,就立馬錶態,“我不吃那玩意兒。”
劉秀說,“那就燉湯喝吧,冬天喝了暖和,也補。”
高建軍說行。
高燃無語,全當他放屁呢,那麼小隻麻雀,有什麼補的。
高建軍隨便吃點兒就出發了,去晚了連個麻雀毛都不會剩下。
高老太嘬嘬筷子上的碎麵條,“面裡連個青菜都沒有,還煮的這麼爛,怎麼吃啊?”
高燃替他媽澄清,“奶奶,有青菜的,你已經全吃到肚子裡去了,還有就是,面不煮爛,你不好消化。”
高老太哼了聲,“一天到晚的糊弄我,油花都沒有,這是巴不得我死呢!”
高燃說,“奶奶……”
高老太把筷子重重摔桌上,“誰是你奶奶,我都跟你說八百回了,你不是我孫子!”
高燃嚇一跳。
劉秀也摔筷子,“媽,你有不滿衝我來就成,衝小燃撒什麼氣?”
“好你個劉秀,建軍不在,你就給我臉色看!”
高老太生起氣來,皺巴巴的臉板著,眼睛一瞪,“連自己兒子都認錯,你白活到這麼個年紀。”
高燃的後背淌下一滴冷汗。
他有種錯覺,奶奶知道自己來自平行世界,不屬於這裡。
應該不會。
奶奶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認不得人,不記事,感情薄弱化,扭曲事實,溝通不了,病情越來越嚴重。
桌上清淨了一會兒。
劉秀忽然說,“小燃,你明年就高三了,可別學張絨,在學校跟同學亂搞關係。”
高燃剛夾到油條,筷子一抖,掉粥裡了。
臥槽,張絨早戀的事被她媽知道了?那完蛋了,她最少得脫層皮。
劉秀見狀就變了臉色,“你不會真跟張絨學,也在學校談了朋友吧?”
高燃夾起油條咬一大口,聲音模糊,“怎麼可能啊媽,學校裡的女生都很幼稚,我不喜歡。”
劉秀放下碗筷,“我聽你這意思,是想找社會上的?”
高燃差點兒噎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活該。
他認真的說,“媽,那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早著呢,我現在只想把學習搞上去,考上大學。”
“你能這麼想,媽就放心了。”
劉秀喝兩口粥,從嘴裡蹦出一句,“女大三抱金磚,只能大三歲,大多了不行。”
高燃無意識的算了算,小北哥是三塊金磚。
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高燃這次真噎著了。
各家掃各家門前那塊地,有兩家還沒掃,巷子裡多了兩條花紋。
高燃推著車出來,瞥一眼隔壁門口的腳印,小北哥出門了。
他收回視線跨上腳踏車,慢悠悠踩著腳踏往巷子口方向去。
張絨家的門開了一邊,院裡被積雪覆蓋,上面是些髒亂的黑鞋印,沒見著人,光聽著聲音了。
張桂芳在罵張絨